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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火刑
『这并非予你自由,只是从“罪人”变为“异端”的仪式。』
被押送到罪业学者前,溶子懊恼地站在劳拉身前。她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没有开口,只是亲手脱下劳拉的舰长服,然后让身旁的部下给她换上拘束套装。 这是一套议会特殊拘束服,一般只有在收容缉拿超高危目标时才会启用。实际上,这套拘束服在溶子在任期间的使用次数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女式的拘束服配备有全套的拘束装备,能够在完全拘束时封锁拘束对象的全部行动能力和五感,并且内置了镇静剂和麻醉剂的注射系统,能够在第一时间使拘束对象无力化。 虽然溶子和劳拉并不熟,但出发前鲍勃罗兰私下和她沟通,希望她在押送过程中能善待劳拉,起码别让她特别难受。所以溶子并没有启动拘束套装的下身束缚系统,这使劳拉依然能够自由走动。虽然依然被屏蔽了五感并束缚上半身,但下半身能活动总归比完全束缚好一点。 感到背后传来动静的雅莉丝转过身,一名警卫员正把劳拉压在墙上,准备给她穿上拘束服。 “等等,什...怎么回事?小鬼先锋队?你们为什么要押走劳拉?”雅莉丝起身正准备对溶子拳打脚踢,但却被修泽玛丽拉住。 “你干什么啊老女...”雅莉丝正打算对修泽玛丽发作,但当她用余光看到劳拉的表情时,这名跟着劳拉多年的副官却也愣住了,做不出任何动作。 “什么啊...劳拉...你那是什么表情...”雅莉丝低头捏紧拳头,晶莹的泪从她眼中滴落“你这样,不显得我像个笨蛋吗?” 看着雅莉丝这幅模样,修泽玛丽不由得叹气。她走到溶子身边,从她手中拿过劳拉的舰长服。 “在校的时候和你说过很多次,做好个人管理,劳拉,不要给我添麻烦。”修泽玛丽披上舰长服,又从下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我会帮你指挥,但这次不同于教务主任谈话,你要自己应付,老女人没办法帮你写检讨。” 然后,这名来自学院的老教师坐在舰长席上,用充满中气而坚定的喊话吸引了舰桥每个人的目光。 “PlancNova舰桥的战友们,我是放逐前哨的船员教官修泽玛丽·安雅莫莱。我受指挥官劳拉·戴莉之委托,暂时担任放逐前哨总指挥、PlancNova舰长一职,这段录音也会同步在其他舰船内广播。现在正有一队海盗在向我们靠近。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项,这群海盗的规模甚至不如那个夜晚的三分之一。我相信正如我们此前所经历的一样,一切都会顺利解决。” 此时的修泽玛丽背对着她的学生劳拉,后者的神情由震惊转向镇定。当劳拉被戴上视听遮蔽装置时,这位放逐前哨的指挥官如释重负地低语道:“那就交给你了,老师。” 当劳拉被押送走时,修泽玛丽才转过身来。作为一名老师,她平静地望着警卫员押着自己的学生走出舰桥,而溶子走在他们的身后。伴随着缓缓关闭的舰桥自动门,修泽玛丽又收回目光,转而面向舰桥的所有人。她点着烟卷,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烟圈。
五分钟后... 寒院级航空战列舰Furioso
舰长室内,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穿着议会预备役军装的金发女孩站在洛克马的身边。她的手中正在操作着一台崭新的Tripad。 “父亲,所有武器与战机检测完毕,可以投入战斗。”女孩向洛克马汇报,“另外,您还不打算去舰桥吗?” 洛克马瘫坐在椅子上,微微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孩。他狠狠咳嗽两声,掐灭手中的烟,然后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一点声音:“诺艾尔,你去吧。赫莉尔她还在船上吗?” “赫莉尔长官在‘祷告室’,要我联系她吗?”诺艾尔打开舰船管理系统查看舰内舱室使用情况,在用红色标注着祷告室的房间下面显示着醒目的“使用中”三个大字。 “不用。”洛克马摆手,“让神也看看这场战斗吧。” 听完洛克马的话,诺艾尔没有接着说什么。她把Tripad息屏后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走出舰长室。 走廊中,诺艾尔神色黯然。她放慢脚步,捏起一小簇头发,不安地搓着。 “父亲...” 少女嘀咕着,怀揣着心底的一点点小心思,又重新加快了脚步。 舰长室中,洛克马的烟转眼便已经只剩短短一截。他打开Tripad,想要看看英仙座匿名版上近期的新闻。 其中的一个帖子引起了洛克马的注意。 “哇噢,看看这是什么啊...” 《小鬼先锋队造访放逐前哨》
209年9月14日 夜 幽灵纽带据点 小鬼先锋队秘密港口 审讯室
溶子拿起情报部门递交给她的调查报告,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一边翻看着。 溶子的面前坐着的是解开了部分拘束的劳拉。议会制式拘束服紧贴着劳拉的身体,勾勒出这位指挥官惹人羡慕的身体曲线。一旁的辅佐官只是用余光看着,就已经几乎移不开视线。 “放逐前哨-编号17B舰队指挥官...劳拉...” “不良履历...家庭状况...” 劳拉的档案很薄,大概只花了两三分钟溶子就翻了个大概。她下令解除劳拉的口部拘束器、耳部限制器和发声拘束器,接着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准备审问。 在确认劳拉的拘束解开之后,溶子清清嗓子说:“劳拉女士,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有关于执笔级护卫舰Logia叛变永光之锋这件事,我们认为这与你有关。” “...” 劳拉虽然已经可以说话,但她依然保持沉默,只是垮坐着,没有半点活力。因为视觉阻碍设备,没人知道劳拉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任凭溶子摆布。 “这可是重罪啊,劳拉。”溶子狠狠敲着眼前的方桌,而桌子则以悲鸣回应,“搞不好破幕孤儿院的孩子们也要受牵连。” “重罪?”劳拉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沉默,“议会把他们折跃到混沌裂隙时,怎么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你们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别牵连孩子们。” “那是因为logia违反了放逐协议。”溶子顿一顿,“本来应该折跃整个放逐前哨,但鲍勃罗兰先生替你们求了情。” “所以议会只是想让我们死,是吗?”劳拉追问。 “你们明明知道放逐前哨当时因为意外已经没有了补给,而Logia只是为了所有人去请求补给...” 溶子轻轻抱怨一声:“你们从一开始就应该避免意外的发生。” “放逐前哨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我被骂是害虫,是罪人,是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放逐前哨能活下来,我又能有什么所谓呢?” “我们已经舍弃了自由,舍弃了尊严,舍弃了能舍弃的一些,只求换回在世界上残喘的机会...” “我们已经为那个夜晚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们的家人,朋友都相继离我们而去,而我们只能看着。” “每个人都有难处。”溶子表示理解,“但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的问题?”劳拉提高音量。 “冷静一点,劳拉。”溶子开口打断了劳拉愈发激动的话语,“我不是在逼问你。” “冷静?我怕下一秒你就把我枪毙了,长官。”劳拉苦笑。 “如果不是鲍勃罗兰和议长说让我放你一马,我真要把你枪毙了。”溶子想。 “虽然我们的原则是和平交流,但小鬼先锋队和议长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溶子威胁道,“如果你好好和我们合作,议长绝对不会为难放逐前哨。” “...” 见到劳拉又回归了沉默,溶子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那两位的委托,现在的她恐怕不会这么温和。 两人沉默了大约二十分钟,最终,劳拉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Logia的事...放逐前哨没有任何头绪。”劳拉缓慢而平静地说,“抱歉。” 到这里,溶子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你早这么说就好了。我们不需要你交代什么,你能给出一个答案就行。” “...那就好”溶子态度的转变并不让劳拉感到意外,“放逐前哨承担不起更多损失了。” “劳拉,一切正如这艘船的名字。”溶子话锋一转,她抚摸着船舱的墙壁,犹如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停顿之后,溶子将手插回口袋之中,又说:“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罪与业所积攒而成的因果。放逐前哨也好,你今天所遇到的一切也罢,这些都不是没有缘由的事。” “但我并不是说你不能抱怨这一切,劳拉。没有人能剥夺你抱怨的资格,我的意思是,不要被自己的罪业所吞没,而要向上攀爬,直到再也没有什么能淹没你。”溶子说着,亲手解开劳拉的视觉拘束设备,替她脱下拘束服。 “你可以走了。我会让红派一队人把你送回去。”溶子浅笑,“你运气不错,有两位关心你的人物让我放你一马。” “是议长吗?”劳拉猜测。 “是...也说不准?”溶子调皮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简而言之,这回你欠我个人情。” “哈哈...那我可有的受了...”劳拉推开溶子,走到审讯室门前,“愣着干什么?不打算放我走了?” “你要还是这个态度,我就得加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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