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轨道站的酒吧,总是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热闹一些。即使在星际时代,酒精这种廉价而常见的成瘾物依旧在流行。就如同远古历史中被重力束缚在行星上时海洋上航行的水手一般,舰队的各等船员们也格外的钟意珍惜这来之不易“靠岸畅饮”。 「目前为止,受到袭击轨道站已经修复完……」 “这么快就修好了么?”坐在吧台旁带着头巾的男子抬头看着投影上的新闻,似乎有些惊讶修复的速度。 “嗝——什么时候遇到袭击的?”头巾男旁边的女人打了个酒嗝,似乎已经有些醉了。 “哈?那么大事情你都不知道么?”头巾男把放到嘴边的酒杯又放回了吧台上,脸上带着些许的震惊。 “我记得是前阵子吧,虽然看起来舰队的进攻声势没那么大,但是据说里面已经被弄了个天翻地覆!”头巾男另一边坐着的大汉在这时加入了话题。 “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传闻呢。”酒保将手里调好的酒放在了大汉的面前,同时也微微点头佐证了大汉的话。 “那是什么人干的啊?哪个势力?袭击轨道站这么大动静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路左之类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的话轨道站就TMD没了,他们这帮疯子可是会用普罗米修斯去直接撞上去的,就XX的直接一下子。”
“没准是海盗呢?”
“难不成是内乱?叛变什么的……”
“拉倒吧你?这附近海盗有这个本事?要是海盗干的我tm请你一个月酒。”
“这是你说的啊!……” “错了,你们都猜错了。”
吧台角落处的声音打断了人群的争吵,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角落里戴着兜帽的男子迎上了众人的视线,男子掀开兜帽后端起手里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继续了他之前的话题。
“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吵闹了。” “你几把谁啊?!”
“哈?!”
“不是?” “哼……”兜帽男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了人群旁边的位子上,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同时望向了吧台里的酒保。 酒保知趣的点了点头,取出了酒瓶给杯子里续上新的一杯。
“愿闻其详,还请这位先生多费口舌了。” “说实话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男子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开始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老实说,那天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星系,■■轨道站,当地时间13:28 袭击的舰队出现在了轨道站的雷达范围内,无应答,无舰船标识,无势力涂装,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舰队所有战舰都拉满了出力正朝着轨道站。这样的一支三无舰队在星系里就像是大街上的蒙面人一样惹人注目。而轨道站在发现这支突入的舰队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拉响了战斗准备。 星港关闭,无关舰队疏散,轨道生活区封闭,所属舰队回防,在发现第一支三无舰队的时候,轨道站就将作战等级拉到了最高。就在有人质疑这种举措是否有些紧张的时候,轨道站以及所属舰队的雷达图向他们证明了警报拉满的正确性,至少目前如此。 一支,两支,越来越越多的未知舰队出现在了雷达图上,同时星系内的局势也开始变的混乱了起来。星系内突然出现的大量未知舰队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轨道站已经星球本身,他们盯上的似乎是由于轨道站战斗等级拉满后,这个星系所有无处可去正在迷茫的其他舰队。 不消片刻,整个星系间乱成了一锅粥。 不仅是由于星港关闭后导致的大量舰队航线变动,还有就是本应维持星系秩序防御舰队的召回使得这些不怀好意的未知舰队更加肆无忌惮。 很明显,这个星系里所发生的事情不太合理。突然出现的大量未知舰队很不合理,轨道站惊弓之鸟一般防御策略也不合理。星系间的种种乱象似乎已经开始汇集了起来,似乎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而事件的中心点——轨道站,也如同风暴眼一样的平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星系间乱象的任何影响。 但是也仅仅是从外面看起来罢了,轨道站里面也比外面的一团乱好不到哪里去。全员动员,战斗等级的瞬间拉满,轨道站内部一时间手忙脚乱了起来。 不过比起手忙脚乱,更可怕的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不过轨道站里的指挥官也明白“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这句话。轨道站里负责巡逻和警戒的安保力量明显是得到增强了的,虽然可能并不全是因为这一点才增加,但是至少看起来是能够防止有人制造事故的。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事故也只是干扰判断制造机会的手段罢了。很显然,在轨道站里的“内鬼”也清楚这一点。稍微绕了一下路,从“让事故发生” 到“让指挥者以为事故发生”。 而所谓的事故发生的时间,就在未知舰队开始压向轨道战,第一波交火最为激烈时候。有些时候,火灾,爆炸,叛乱失联这些大规模事故并不是干扰判断的最佳选项,也许只是传感器所带来的一个小小的读数失误,或者说某项参数的突然波动就能让指挥官发出影响战局的命令。仅仅是在火力交替方向变换,护盾移动开关的短暂时间窗口中,战场的风向甚至位置都发生了改变。 几乎是在瞬间,一支未知舰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捕捉到了这个时机,在护盾和火力之间的真空位置发动了突击。导弹和主炮在近距离下对轨道站的外装甲轮番轰炸,不过这些攻击并不是需要现在这种时机,真正需要这短暂真空的是在主炮开火掩护下被发射的登舰舱。 在登舰舱按照预定计划命中指定位置之后,任务完成的突击舰队火速离开了轨道站。至此,真正的战斗在轨道站内部正式拉开了帷幕。
………… “…………”
“……”
“后面呢?” “后面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什么安保人员。” “那你后面在干什么?” “舱室被强制封锁后就按照命令躲进救生舱了。” “再之后呢?就回到这儿了……” “那你这知道个卵子!说话说一半是要挨打的你知道吗?!!” “讲一半就给他打个半死吧!一半听了有什么用?” “各位且慢!”
一名男子挤进了快要打起来的吧台附近,连忙叫停了众人。
“刚才我听的前部分应该不假,而且正好帮助完成了整个事件的文字推演。稿子刚刚提交,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推演?那不还是假的么?你猜的有卵用?” “非也非也!”
男子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坐到了人群最中间的位置上。
“我可是弄到了事后轨道站作战平台內的情况,而且拜访了不止一位当时在轨道站上的当事人。” “不敢说是完全复原,也可以说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哦?这么厉害的么?”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快点的!” “别急别急,来杯喝的怎么样,我润润嗓子。”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安静,随后转向了吧台里的酒保。
“一杯轨道轰炸,谢谢。” “乐意效劳。”
被提起了兴趣的酒保点了点头,拿出了烫过的杯子开始了调酒。 最先倒入杯底棕褐色的酒液,略带粘稠的质感仿佛机油一般。紧接着就是中层的乳白色,以及最上层的透明酒液。有人说这代表的是地面,地表以及近地轰炸轨道;也有人倒过来是轨道轰炸来临时,黑压压的舰队,白色的大气层,以及透明一无所知的地表;当然还有说轨道轰炸形容的是自上而下到来的理解口感。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随着最顶层酒液被点燃,淡蓝色的火苗燃起,男子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讲述。 “接下来我说的,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这一切都是有依据的,而且是切实发生了的……”
…………
…… 就像战舰有大小级别一样,轨道站内的武装人员也有着不同的等级。最低级的安保人员仅仅是穿着带有轻微防护的效果的安保制服,配备普通的随身武器罢了。不过这样几乎接近于保安的武装人员并不是轨道站的主力。为了应对可能的袭击,轨道站增派了大量装备有轻型护甲和制式武器的“巡逻队”,以及部分装备有轻型动力甲和相应轻重火力的“警卫队”,最后则是数量最少但是也是最精锐的“护卫队”,装备有重型动力甲和护盾发生器以及各式具有超规格火力的武器。
轨道站里的武装力量在应对现在这种小股部队强行登陆情况理论上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是这仅仅是理论上罢了。 第三警卫队的队长此刻就在思考这个理论的意外情况。因为他刚才派出了小队一半的成员去协助报告侵入的那几个巡逻队,但是至今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本能的不安让队长决定带上剩余的队员前去失联区域支援。 不过队长行动没多久后,就在通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位自己的队员。刚想开口训斥对方的队长马上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拐角处队员动力甲并没有头盔,身上的动力甲则是伤痕累累似乎是一副刚刚逃出生天的样子。 就在队长想要走上前去询问情况的时候,“咻!”的一声,细长的黑影从拐角的另一端射来击中了队员毫无防护的头部。电光火石间,刚才还站在拐角处的警卫队队员此刻已经被一根黑色长钉击穿了头颅钉在了墙上。看着队员在自己眼前被近乎处刑的方式击杀,作为队长的他握紧了手中的步枪,简短的向身后有着同样想法队员下达了准备开火交战的指令。 一秒?还是十秒?或是一分钟?队长注视着面前不远处的拐角。即将遇敌的紧张和激动,替部下报仇的愤怒和冲动让队长的神经高度集中,脑海中预演着可能出现的情况。终于,队长看到了他所等待的敌人。 和想象中形象大相径庭,从拐角另一处出现的只有一个敌人,而敌人装备着队长从未见过型号的动力甲。通体漆黑,线条尖锐且怪异,看上去要比普通的型号厚重,但是整体结构却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臃肿。动力甲的腰间挂载着他的武器。相对于队长另一侧的看不太清,而另一侧则是如同发射舱一般的“刀鞘” 。将之前的队员击杀钉在墙上的黑色“长钉”便是收纳在这类似发射舱的集束刀鞘中 。如果要说第一印象的话,恐怕队长脱口而出会是一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宗教词汇吧。 黑色动力甲似乎没有看到准备开火的队长和他的手下,只是来到了之前被他钉在墙上的队员旁取下了他的武器。失去了支撑的尸体直接瘫倒在了墙边,看到这一幕的队长也按下了扳机。随后,队长和他的队员们全部丢失了目标。 队长有些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死死盯着目标就这样在短暂的一阵模糊后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墙边瘫倒的队员尸体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短暂的沉默后,队长听到了自己队员的惨叫。那声音既在频道里,也在身边的队伍中…… 惨叫的源头在队伍的尾端,刚才突然消失的黑色动力甲出现在了最后面队员的身后。就在所有人还在瞄准着拐角的时候,队尾的队员已经被捅了个对穿。黑色的刀刃带着队员的惨叫和最后一丝生气由内向外破开了他所穿戴的动力甲,随着尖端缓缓的从胸口处穿出,队员被向上一点点举起,他的动作幅度也一点点的变小之至消失。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其他队员和队长的眼前,又一位队员被那个黑色动力甲以处决的方式杀害。在场的所有第四警卫队成员无不血灌瞳仁,想要将那黑色动力甲连同里面的人打成碎片。不过熟悉且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了。就像刚才那样,黑色动力甲的身影在一阵模糊后再次消失的一干二净。看不见,追不上,找不到!被捅穿随后举起的死亡队员也同时以后仰跪倒的姿势摔在了地板上。捅穿他的黑色长钉此时却成为了支撑他尸体不会倒下的支柱,刚才还在惨叫的人现在却如同自愿牺牲的祭品一般,仰面朝天,双膝跪地。 愤怒?无力?恐慌?剩余的队员一时间有些呆住了,有几个还算镇定想要将刚才死掉的同伴摆正,拔掉刺穿尸体的黑色长钉。就在这时,队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疯了一样朝着周围喊道 “散开!卧……” 爆炸的威力其实比队长预料中的要小,但是所造成的景象却比想象中的更加惨烈。动力甲的碎片和残肢碎肉飞溅的四处都是,淡红色的血雾还未散去,爆炸中心的残骸更是惨不忍睹。爆炸,惨状,处刑,消失……转瞬间发生的一幕幕重叠了起来,队长在爆炸提醒下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和手段。 现在射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对方理论上就在附近。队长一边飞速思考着应对方案,一边依靠着多年作战的本能掏出了自己的近战武器准备出击。不要迟疑,不要过多思考,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出动……也许他就在这里!就像是获得了什么天人感应一般,队长猛地转身朝着黑色动力甲出现的地方挥出了全力一击……迎面出现的却是熟悉的黑色长钉。头盔,面罩,颅骨,长钉穿透的声音在片刻间消失,剩下的只有队长临死前难以置信的表情。 黑色长钉从队长的尸体上缓缓拔出,拐角处的枪声也跟着适时的响起,给了剩余的队员和他们队长一样的结局。
…………
…… 监控下线,部队失联,关于对方的目的,轨道站内的武装力量一清二楚,唯一意外就是对方的推进速度。不过作为防守方的警卫队已经架设起了防御用的街垒,甚至更为精锐的护卫队也加入了电梯口处的防御。固定方向的硬化护盾,从前至后交替掩护的轻重武器射击阵地。而如同铁桶一般穿着重型动力甲的护卫队则是站在了阵地的最前沿,准备迎击即将到来的突袭。 也许,即将这次并不准确,对于街垒的攻击已经到来。在数飞秒的扭曲后,黑色动力甲出现在了武装人员们的视野内。相比于之前队长遇到的样子,此时的黑色动力甲似乎已经热身完毕一般,喷口以及其他不知名的部件已经完全张开,如同一头炸毛的野兽一般伺机待发。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黑色动力甲出现在了街垒阵地中。其手中用力挥击的也不是队长所认为的黑色长钉之类的近战武器,某种意义上是为了方便挥舞和刺穿的特殊手雷。接下来的场景可想而知,爆炸给阵地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此时在人群里黑色动力甲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仅仅是像炸毛一般,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怒兽了。胸口核心以及类似喷口的位置已经变为了明亮的橘红,延伸至全身的散热通道也变为了如同血管一般的暗红色。即使隔着动力甲感受不到热量,阵地内的警卫队也能够通过黑色动力甲周围被热浪蒸腾扭曲的空气感知到他们面对的是何等的怪物。 虽然仅仅一个照面阵地就被遭到了重创,但是防守方也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敌人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攻击他们的。拥有更多战斗经验甚至是登舰经验的护卫队认出了黑色动力甲的行动模式。短暂的模糊和扭曲就像烦人的狼级护卫舰一样,很明显他也能够做到闪现。
但是明白了和能够应对是两个概念,知道了对方能够闪现并不等于能够跟上对方的速度。在人群中的黑色动力甲终于拔出了他腰间挂载的军刀。在动力甲握住刀柄的瞬间,暗红色的纹路从刀柄蔓延至整个刀身最后再汇集到刃上。随着动力甲的身形再次模糊,军刀则从暗红骤然变亮成了近乎黄色的橙红。
红色的电光暴起,黑色,不对,应该说是黑红色的动力甲再次闪现,出现在了正准备端起机枪的护卫队员面前。已经变为橙红色的军刀被用双手握住,军刀瞬间的高温,高频,高出力将挡在前面重型动力甲直接拦腰斩断。准确来说并不是完全斩断,还有部分重型动力甲的管线残余将上半身部分如同折叠一样撅了过去。“咣当”一声,尸体倒在了地上,高温下焦黑的截面让场面并没有那么过于难看。但是仅仅一击就已经让这些被称作“警卫队”的叛军们胆寒了,连他们当中最精锐的都只不过一刀罢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街垒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去想,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他们面对的袭击者不是仅仅只有一人。突如其来的火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黑红色动力甲则在弹雨中再次闪现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不知是高温影响下空气扭曲的错觉还是本来就是如此,他们看到了黑红色动力甲头盔上那似乎是在微笑的表情。
闪现,挥刀,击杀……黑红色动力甲重复着自己的行动,手中军刀毫不停歇的将遇到的东西悉数斩断。武器,手臂。头颅。护盾,躯干,伴随着蒸腾的热浪,所到之处满是残骸。
不过,街垒的防守方也并不是在单纯的坐以待毙,他们的援军正在路上,而且他们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弱点——那个黑红色身影变慢了!从最开始的无从下手,到现在已经可以跟上了。黑红色动力甲的热量已经累计到了临界的程度,他的颓势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只不过在对面火力的压制下防守方没有办法及时掩护队友还击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马上就会结束了,街垒的守军最终坚持到了援军的到来。但是对方似乎也准备好了应对的策略,在发现援军的同时将数发榴弹朝着街垒发射了过去。
这?管用么?这种近乎是抛射的榴弹?援军中的护卫队在发现榴弹的第一时间就上前架设好了固定护盾。况且他们榴弹的覆盖面积中,黑红色的动力甲恰巧闪现在了其中……这一切……似乎不太对劲?
留给防守方不安的时间并没有多少,随着引线时间的结束,榴弹在空中悉数炸开。可是准备好迎接冲击的防守方并没有等到该有的爆炸。他们看到了是瞬间将黑红色动力甲淹没了的白色雾气,以及下一个瞬间,带着白霜从雾气中闪现出来的黑色动力甲……
“——”
“——”
“——”
“——”
随着通讯频道里的“队长”们一个接着一个下线,“贵宾室”里的男人也开始逐渐的焦躁了起来。男人抬起头,通过头盔的面罩看着房间里那几个和铁罐头一样的护卫队,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来了!男人的本能告诉自己门外的部队已经全灭,他曾经的上司现在就在门口处下一秒就会闪现进屋,然后下一秒自己就会看到自己的身体。没时间了!男子本能的朝着门口处按下了扳机,蓝色的等离子电浆随即轰开了房间的大门,爆炸夹着闪电瞬间将房间的电路瘫痪。而门口处依稀可见有人站在那里。
“开火!”
“开火!”
男人嘶吼了起来,极度的恐惧在此刻转化为了极度的愤怒。男子扔下了手中过载了的武器,端起面前的实弹武器一边大叫一边疯狂开火。在他抹掉动力甲上徽记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了,但是真到了今天,他却害怕了。男人依旧没有松开扳机,他和他的护卫队开火的火光将房间墙壁上印满了他们的影子。
最终,子弹耗尽的男人停下了开火,而门口处的人影也早就没了形状。
“结束了?”
“结束了?”
男子似乎是在问别人,也像是在问自己。他不敢上前去看,也做不到。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下一秒那个人就会……
……就会像现在这样出现门口。
他想像刚才那样高呼开火,像刚才那样一边叫着一边开枪。但是现在的他被恐惧扼住了喉咙,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看着……看着在枪口的火光下那个人是怎么一步步逼近的。
看着那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然后一刀将双手连同武器一同砍下。
看着那个人是怎么将枪口抵在面罩前面,然后一枪将头盔里面的东西打成碎屑。
看着那个人是怎么出现在空中,然后自上而下的将动力甲一分为二。
看着那个人是怎么在墙壁旁边挥出一刀瞬间留下了一道切口,然后切口路径上的护盾,躯干,装甲,全部拦腰截断。
看着那个人一次次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转腾挪,出招收招。
是怎么来到自己面前,是怎么举起手中的军刀的。
“我会把你,镶在下一艘变节者级的舰桥上。”
……
…………
………………
“真的假的?”
“卧槽……”
“我去……”
“这也太……”
吧台附近的众人看着讲完自己推演的男子,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们可以不相信,但是我觉得就是这样。”男子点了点头,眼神很是笃定。“可能这个词有些不常用,但是我觉得用来形容他是最好不过的。”
“什么词?”
“无双!”男子缓缓开口,说出了在这个时代一个非常生僻词。“无人可敌,无人可挡,星域之间,仅此无双!”
“……”
“好!!!”
就在众人回味着男子说的话的时候,一个醉汉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醉汉一只手拿着半瓶酒,一只手似乎是在喝彩似的,看上去很是滑稽。
“你刚才……嗝——”
男子被走过来的醉汉一把搂住,猝不及防间被醉汉的酒嗝熏了一脸。
“你刚才说的那个词,叫啥???无啥??”
“无双?”
“对对对……我跟你说,我跟你说”醉汉手舞足蹈的说着,整个人似乎快要失去平衡一般。“我跟你说这词……他好啊!太好了!……好!”
“无双!……好……好!”醉汉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扶着吧台渐渐倒了下去。
“小心!”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醉汉扶到了吧台的椅子上。“真是的,喝这么多还要过来听,还好没打扰我讲完……”
“所以说,先生你说的有多少可信呢?”酒保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手里依旧忙着下一杯顾客的酒。
“恩……”冷静下来的男子看着酒保,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推演,思考自己的故事真的可能么?
“一杯轨道轰炸,谢谢。”
金属手指轻点吧台的声音将酒保的从一旁故事的嘈杂中拉了出来。
酒保并没有急着抬头看来者何人,而是打量起了放在吧台上的金属义肢。义肢的肢体和关节完备,手臂部分的造型更是看得出义肢不仅仅只是表面的功能。使用的痕迹表明了年头不短,但是义肢的维护和保养同样也十分到位。这个人,看样子不简单。
“您可真会点,像您这样的客人我们这里可不多见。”酒保一边说着一边将酒递给了对方。
“这不是来找这个喝多了的混蛋部下么。”伴随着一饮而尽后酒杯放在吧台上的声音,醉汉被从椅子上扛了起来。
“那个……”酒保看着面前的顾客,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并确认,但是对方帽檐的眼神和气场最终让酒保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钱我放在桌子上了,刚才故事讲的不错,蛮还原的,他们的我请了。”
装着义肢的顾客看了眼酒保笑了笑,随后一只手扛着醉汉转离开了酒吧。
“无双么?”
酒保望着刚才的顾客离去的方向,咀嚼起了刚才男子故事里的评价
“还真是合适的形容。”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