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一天假日
感觉这边巨冷清。所以把文也放这边好了{:5_132:} 一件事无论太晚，或者对于我来说太早，都不会阻拦你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要改变或者保留原状都无所谓，
做事本不应有所束缚，我们可以办好这件事，却也可以把它搞砸，
但我希望，最终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我希望你有时能驻足于这个令你感到惊叹的世界，
体会你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希望你能见到其他与你观点不同的人们，
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值得自豪的一生，
如果和你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
《本杰明·巴顿奇事》
【序】
Roy躺在床上翻看着平板电脑，目光从一行行动态与时事新闻上滑过，偶尔点开一个标题，但随即又兴致全无地关闭网页。
他把目光落在了一行写着[有偿寻找向导]的标题上。
Roy打了个哈欠，把窗户的透光率又调低了一点，原本已经昏暗的房间几乎变得和夜晚一样。
“这样正好”他想，反正他也打算再看几个没营养的帖子就睡个午觉度过一整个无聊的下午。
直到深夜再爬起来，准备开始写他的工程学位论文。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开始”这篇论文快一个月了,仍然毫无头绪。
从星区其他地方来到这里的游客络绎不绝，这类求向导的帖子也还挺常见的。
不过Roy大多也只是看看，他并不擅长应付游客。
平板电脑的屏幕滑动了一下，展开了这篇帖子。
[有偿寻找旅游向导
第一次来这里玩，想找个向导，男女不限，年龄不限，只要熟悉交通即可。
期间两人的吃住行费用由我承来担。因为旅游时限仅一天（8月19日至20日），所以向导费用当天结算。
如果感兴趣的话请私聊我详谈...
....]
消息下方还有几条简短但意见基本一致的评论。
大多数都在调侃：有谁会只花一天的时间来旅游或者一天的向导费用到底比不比一天的生活费多之类的问题。
“这又是什么新型骗术”Roy把页面滑到了最顶端，又看了一眼消息。此时一张刚才没加载出来的图片从下面弹了出来。
大概是帖子附带的图片。
图中是一个少女的自拍。
她留着一头蓝色的短发，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和一双比她脚大得多的球鞋。身高大概140cm左右，像机的闪光刚好完全遮住了脸。
很明显，楼主是一个仿生人。
“果然是什么骗术吧..”Roy准备关上平板电脑睡觉，在屏幕熄灭之前他最后瞄了一眼那张照片。
突然他的手定住了，紧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照片上少女的背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挂着一顶帽子，一般没人会在意这种东西。但是Roy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见过这种帽子，在大学观看的纪录片里见过一次。
书桌上的电脑被点亮了，Roy在百科里搜索了一大堆东西，又把它和平板电脑上的图像仔细对比。
良久，他慢慢坐回了床上。若有所思的挠了挠头，开始翻找起几乎没用过几次的星际通讯app。
“喂...”
“喂喂？”
耳机里传来明快的女声。因为只有声音通讯，Roy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或者所处的场景。
“听得到吗？我是....刚刚看到你发的那个帖子...就是...”
“是向导的那个帖子吗？这么快就有人回复了！哈哈哈哈我还怕没人理我...所以你可以做为我的向导吗？”
“...其实是想询问个问题”
“哦对...抱歉啊，还没有谈费用的问题。你觉得0.4星币如何呢？不过住宿费车费和吃东西我可以全包”
“不是...其实...”
“等一下哦...”电话那边突然打断了Roy的询问
过了30秒左右，那边才重新连上线
“额...不好意思，现在这边稍微有点状况，不能通话太久。要不你直接开个价吧？”
“费用没有问题，我只是想问一下，帖子的照片里右上角那顶帽子是你..您的吗？”
Roy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提高了音调，瞬间觉得有些失态。
不知为何他感到一阵焦躁，仿佛这个一生也得不到几次的机会随时都将消散在宇宙空间中。
大概是被吓到了，对方沉默了一秒才回复道
“啊...那个啊，是我的。你还看得挺仔细啊”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股肾上腺素的感觉传过了Roy全身，他站了起来，有一种感觉涌上来。
“没问题，我们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
“这么说你同意了吗？那么明天早上标准时间8点在...TE-05 DOME-C的星港附近碰头吧。到时候再联系这个号码就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
“谢谢~那我先挂了”
通讯终止
...
深邃的的宇宙幕布上群星点缀。一颗橙黄色主序星在不远处静静地燃烧。
少女漂浮在广袤的虚空中，她缓缓伸出手试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颗星星。不过手指在视觉方向上自动变得透明了。
这是连接神经的驾驶系统防止视野遮挡而做的图像过滤处理。
她经常这么打发时间。
警报传来，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影像显现在她身边。
“前方宙域可能发生冲突，为了安全起见航线巡管局已经向我们发送了避险航线，但根据舰队状态我认为没有必要避险。决定权在你，舰队长。”男人双手背在背后说道
“我的看法与你一致，Narsa。但为了保险起见让舰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5分钟后请全体舰长在会议室进行状况评估。”
“了解。”
男人敬了个礼退出了全息影像。
“emmmmmmm，都说了不用敬礼的”少女撇撇嘴，接着捏她的恒星去了。
Roy把散乱的书桌整理了一番，又把一套较为满意的衣服背包与机械外骨骼通通整理了一遍，最后设了个闹钟。
这是他几年来头一次把行程排的如此妥当。
在出去踩点之前他发现帖子已经被发帖人编辑为问题已解决状态了。这让他信心又增长了不少。
虽然理性仍然让他保持警惕和猜疑。但这股灵感是真真切切的，他确实感受到了，被囚禁的灵魂得以解脱的感觉，抓住命运的感觉。
“我需要离开这里”Roy自言自语着关上了房门。
电脑屏幕上那张照片的角落里，确实挂着一顶速子科技舰队长的帽子。
《一天假日》 【1】
Kane从驾驶舱的生化液里面爬出来，走进盥洗室。
墙上的显示器可以看到飞船外面的景色。
布满星星的宇宙已被纯净的深蓝色所代替，不远处排列着各式各样的舰船和轨道设施。穿梭机闪着霓虹一样的光点穿梭于其中，偶尔有一两艘掠过“窗口”上方。行星蔚蓝色的弧形地平线占据了大半边屏幕，形态各异的云层贴附在海平面几万米的高空上。
“终于到Whale了”Kane心想。
经过一晚上的二级战备待命，他感到有些疲惫。
3小时前舰队从发生冲突的宙域边缘滑过，Kane驾驶的制高点级离战斗区域只有不到100000su，他能依稀看到远处密集交错的弹道和爆炸的光球。
这次战斗是本地防御舰队与来历不明的舰队之间爆发的小规模混战，虽然殖民地官方还没有给出这次冲突的正式伤亡报道，但Kane很确定有船只在战斗中爆炸，一定有人被炸地连渣都不剩了。
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交通。人们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继续着他们的生活。
“真好啊”Kane叹了口气。
走廊里几个船员正笑着讨论什么，他们换上了清凉的夏装，准备迎接这次短暂的假期。
见到Kane走来，几个船员纷纷跟他打招呼。
“舰长不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不了，我还找舰队长有点事呢...”Kane说
“舰队长貌似已经自己先乘着轨道电梯下去了”一个船员说道
“这样吗...”Kane挠了挠头，原本跟他们一样待命一整晚的舰队长竟然一靠港就光速溜走了。
虽然同为仿生人，但Kane一直觉得肯定舰队长是某种不需要睡觉的型号。
“那没事了。你们别玩得太开心错过了集合时间，还有刚发的工资别花太快...”Kane摆了摆手。
“知道了舰长”船员们笑嘻嘻地拖着行李箱朝接驳船走去。
“哎，本来还想汇报下之前战斗的观测情况结果舰队长竟然先跑了，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回到舰长室的Kane一头扎进柔软的床垫里。“接下来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2】
Roy顶着艳阳在轨道电梯的地铁出口附近一顿好找才发现要接的人。此时正好8点，他暗自庆幸没有迟到。
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坐在贴满标签的行李箱上摆弄着平板电脑。
少女带着一副遮阳镜，蓝发下挂了一条很长的红色耳机线。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什么，防水材质的黑色外套拉链只拉到了胸口，里面穿着比基尼，虽然胸前没有任何曲线就是了。热裤下方是裸露的大腿和明显大了几号的球鞋，装束和照片上的完全吻合。
“你好...请问是...”Roy走上前去搭话，才发觉昨天忘记问对方的姓名了。
少女闻声抬起头来。
“啊...你是之前打电话来的那位吗？抱歉啊之前有些仓促忘问你的名字了。我叫Elain”她摘下太阳眼镜
“没错是我，我叫Roy”
“你好Roy~~今天就辛苦你带路了。”她从箱子上跳下来“其实...我还有一点事没办完。原本早一周就能到的，结果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不仅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多想去的地方都去不了了。实在抱歉，我想先去交易中心把事处理完。”Elain双手合十作道歉状。
“额，没关系...交易所就在隔壁的穹顶城市，车程大概40分钟左右。”Roy帮少女拿起箱子，好在他带了一副外骨骼，提箱子一点也不麻烦。
“辛苦了辛苦了”
两人朝最近的城际快车站走去。
【3】
Whale。一颗主序星旁边的海洋世界，坐落在核心世界89光年之外。由一家速子科技旗下的超级公司于20年前着手开发。
行星赤道半径4000km左右，自转周期是古地球的1.6倍，改造后的平均气温极为事宜地球生物居住。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的浮岛城市都是开放式结构。
只有开拓初期历史最为悠久的几个浮岛还有海底城市才采用了穹顶。
目前人口规模达20亿，温和的气候和达98%的海洋覆盖率造就了天然的海洋产业基地。此外优美的自然风景也吸引了许多游客前往此地。
时至今日Whale不仅是人类在本星区规模排名靠前的殖民地，同样也是外环航道上最重要的补给点与商业中心。而的本地交易货币汇率也是星区中最稳定的货币之一。当日与星币的兑换比率大概在1:1000.12。
“你这箱子还真够大的，就一天的行程有必要带这么多行李吗？”Roy把旅行箱从高铁搬上月台。
“其实也没带太多东西，就是有个哨戒无人机海关一定要我用箱子装起来才能乘轨道电梯。明明其他地方不用的”Elain也帮忙推箱子。
“这个确实没办法...这边海关比较严，具体原因...你大概也在网上有所了解”
“我明白，呃...你不介意我旅游期间启动它吧？”
“完全不介意”
“哇你真是个好人！”Elain向Roy投来感激的目光。
与其他自由港一样，繁荣的经济背后也潜藏着走私活动和黑市交易问题，近一段时间卢德左径的潜伏活动也呈增长的趋势。
早在几年前网络上就出现了一些关于Whale本地民间团体反对重工设施的报道。许多旅游社也在宣传时候提醒游客至少准备一种当地允许的自卫手段。
两人把箱子推到大厅一个空旷的角落，Elain打开了它。
里面除了一些零食衣服外还有一台黑色涂装的哨戒无人机，这东西占据了大半个箱子的储存空间。
少女费力地把它搬出来，六边形的无人机在被她抛向空中的瞬间启动了。
“嘿嘿，搞定。虽然没有武装不过这个东西还是挺重的。”
“这么说，你就带着一台没有火力的无人机作为自卫手段？”Roy顿时感到有点无语
“是啊，因为我总觉得带着武器来旅游有点...不礼貌啊。”
“我倒是不介意。反而如果你带把泰瑟枪我会比较安心...毕竟安全第一”
无人机悬浮在在原地进行了几次扫描，然后慢慢上升从候车大厅的无人机通道飞出去了。
“没事，应该够用。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你吗？”Elain突然开玩笑地说
“有我还行...为何这么自信逃跑速度比我快？”
“快现在有必要验证一下，不然到时候跑不过你就真凉了哈哈哈”
Elain拉着行李箱跑出大厅，Roy只能小跑着跟上去。 【4】
“Kane舰长，你醒了吗？”
“嗯？”趴在床上的Kane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注意到一则来自船员的通讯。
想必是分析有了进展。
“醒了，有什么发现吗？”时钟显示他睡了230分钟，这让他有点不爽。
“无人机在现场拍到了有趣的东西，能来一下分析站吗？我先给你剧透一下”几张图片被传了过来。
他快速看了两眼，马上就精神了。
“有点意思，我马上就过来。能帮忙联系舰队长吗？”
“明白”
位于于赤道附近的这座贸易中心有个形象的名字——海洋之珠，由高分子材料建成的异形建筑表面产生了类似增反膜的效应，反射着来自海水和天空的颜色。从远处看就像一颗刚滴入海中的水珠。
从交易中心的巨大玻璃幕布往外可以看到近轨道空间站缓慢地划过湛蓝的天空。
Roy从来没来过这里，也对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
Elain盘腿坐在墙边看着交易面板上的交易数据，时不时和Roy聊两句。
他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从早上他的心中就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他一直在想如何开口跟Elain说起这件事。
他在心里无数遍重复着这句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种心情让他无心思考任何问题，甚至连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
“我想要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乏味星球”
“Royyyy~~~~~你还在吗？”
回过神才发现Elain踮着脚把双手举到他脸前用力晃着，把他吓了一跳
“太好了！你终于回魂了。刚才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整个人就那样定在原地...”
“额，不好意思刚才你有说什么吗？”
“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有点走神实在抱歉”
“好吧”Elain放下双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吃午饭？”
“嗯...”
这时Elain像是听到了什么，稍稍侧了一下头。
“抱歉，我接个电话。等我一下哦~”说完走到一边。
神经网络通讯接入后，视觉的右下角出现了Kane的图像。
“早啊舰队长，又跑去哪里摸鱼了？”
“我哪有摸鱼，你看我这不刚处理完补给品吗？”
“哈哈哈哈，好了言归正传，你要的分析有进展了”Kane向Elain发送了十几张照片。
照片上充斥着烧焦的船体和扭曲变形的金属，零星的火花和磁暴时隐时现，如同许多不可名状的怪物静静蜷曲在这片深空之中，一个舰船坟场。
早些时候，当Elain的舰队通过战场边缘时，Kane放出了探测无人机对战场进行分析，这些照片正是来自探测无人机。
这些可以看出它们分别来自不同船体，照片上大部分的残骸都有着浅绿色涂装的痕迹和大量不符合规格的有趣改装，另一些残骸则是普通的防御舰队常用船只。
Elain的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张上，这张照片拍摄到一条通体乌黑的野狼级。
船的中部因爆炸已经完全断裂，的其他部位也四分五裂飘散在周围。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涂装。
镜头靠近，固定在船体中央一块更小的残骸上。残骸的中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纺锤型物体，那是一个仿生人专用的驾驶舱，当船损毁的时候，也能作为逃生舱。
“你们找到他了？”Elain急切地问“他...已经死了吗？”
“事实上”Kane故意顿了顿“驾驶舱是空的，里面没有遗体或残片”
“有没有可能是驾驶舱破损导致他被吸出去了？”
“驾驶舱并没有致命破损，它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Kane身边的船员解释说。“我想是他自己打开了逃生舱然后用其他手段溜走了”
Elain几乎能听到“哇哦”的惊叹声从自己嘴里发出来。
“战场周围的航迹显示有一架穿梭机迫降在了Whale上”船员说道
“这么说...”Elain抑制不住兴奋的神色“他有可能还活着？”
“没错，而且就在行星上。确切的说是被困在行星上了”Kane说“那架穿梭机应该没有脱离大气飞行的能力”
“辛苦了！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加班费里给你们额外补贴哟~~”
“别忘了带土特产回来”
“嘿嘿，知道啦”
“你真的有把握找到他吗，EE？我们的靠港许可只有一天..”在切断通讯之前Kane问道
“已经在搜索了，”Elain冷静地说“看我的吧。”
挂上电话的Elain一路小跑到Roy身边“抱歉，因为事出突然，让你久等了。”
“你还真忙啊，连假期都不得闲。是有关舰队的事吗？”Roy假装不经意地问
“嗯，算是吧。”
“我还想听你聊聊更多关于舰队的事呢”
“哦！你对这个有兴趣吗？”
“嗯，相当的有兴趣”
终于找到机会切入话题的Roy振奋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告诉你更多有趣的事，说到吃饭...”Elain拉住Roy的手“我想去盐焗威尔森吃小龙虾！！~”
“emmmmmm那不是全宇宙都能吃到的的连锁店么..”
“有什么不好嘛，听说这边养殖的海水龙虾味道很独特啊。这次来一定要试一试”
“好吧...”
“吃完午饭去那边的海水浴场玩吧！”
“你还真有精神...” 【5】
吃饭时Elain讲了许多遇到的趣事，之后又拉着Roy去了浮岛下方的天然海水浴场。
浴场的海滩坐落在城市浮岛的下方一处露出海平面的小岛的一侧。青色暗礁形成的浅滩延绵出海岸数公里，暗淡的水下石灰石坑洞穴分布在暗礁上。
午后浮岛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海湾，此处的风潮湿而清爽，偶尔一座如山峰般的积雨云漂浮在地平线外，会让人感觉正身处人类母星某处盛夏的海岛。
两个人在清澈的海里游了好一会儿泳，直到浮岛的阴影从海滩上方完全移开。Elain才怂恿着Roy一起爬上了海湾旁边那座不高的峭壁。
“咔叽”
Roy听到响声回头，发现Elain手中的拍立得镜头正对着自己。
“嗯嗯”看着洗出来的照片Elain不住点头，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
“送给你~”她笑着递给Roy。
“...谢谢”Roy接过照片，看着这张由古代机械拍摄的影像。
照片中大片的区域被蔚蓝的海水和洁白的沙滩占据成为了背景，海平面附近的山丘上，郁郁葱葱的植被与仿古的钟楼的剪影映衬在天际线之下，画面中间偏右的位置是Roy的背影站在峭壁尽头，蓦然看着远方。这一切都被相机捕捉进了照片里。
Roy默默盯着它没有说话，皱了皱眉头。
“不喜欢吗？”Elain转过头来问。
“不...只是不怎么喜欢在相片中看到自己。”
“为什么？”
“原因”他想了想“我自己也说不清。”
海面上来的风掠过两人，青草与树木也随之摇曳，发出一阵沙沙声。
“Roy讨厌自己吗？”
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少女问道。青年只是听着，任由风吹过自己的身体。
直到风渐渐平息，他才走到悬崖的边缘。
“我的父母是拓荒时期的工程师，他们在来到这里后生下了我。我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从未离开过这颗星球，也没有想过离开。”他目光越过海岛与暗礁，向着远处的地平线。
“童年平凡而安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着城市年复一年从海平面上拔地而起，大概就是童年的所有的回忆了。”
“直到我16岁那年...我对这里的生活感到厌倦，第一次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但是父母想让我在这里继续他们的事业。因为与父母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我们吵了很多次。我当时太年轻了，如果我再坚持一下...”
青年突然停了下来
“你妥协了？”Elain平静地问
Roy点点头，他把目光小心翼翼地投下悬崖底部，看着礁石上翻涌的海浪。“我当时没有足够的勇气，如果我有的话，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少女默默聆听着
“当初的决定反复折磨着我，生活慢慢地变得停滞不前。每当看着照片中过去的自己，就会想起这些。”
他从悬崖边收回了身子。
“我时常感到，这颗在你们看来是世外桃源的星球，对我来说却是一座孤岛。我就像孤岛上的海难之人。想要改变现状，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不再说话，只是听着海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抱歉说了这么多牢骚话。我们还是下山吧，这边本来是不让游客来的的。”Roy笑着摇摇头，准备沿原路下山，突然感到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Royyyyyyyy！！”Elain带着哭腔一般从他身后传来。
“呃...怎么了？”Roy有些惊讶，只能站在原地。
“Roy说的才不是牢骚话！”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Elain？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应该抱一抱Roy。”Elain小声说，仍旧把头埋在他的衬衫里。
“额，我没事。真的”
“才不会没事！”
“emmmmmmm，真的没事，反而你这样被别人误会了我可就真的有事了”
Elain这才慢慢放开Roy。
“对不起，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了。”她低着头“作为补偿能请你帮我拍一张照片吗？”
“嗯，没什么...其实我也习惯了”Roy随意说着。
“总之，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是不行的。”Elain把拍立得递给了Roy。
“那么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哦！”
“好的...什么时机？嗯？？？？”Roy还没反应过来，只见Elain向后退了几步，开始向着着悬崖边跑去。
下一秒，高高跳起越出了悬崖的边缘。
强风吹过，林间的鸟群随之展翅滑过两人之间，少女在空中转过身来，晶莹的泪珠在少女的凌乱的刘海间闪烁。
“所有事都不会太晚！！”
这是她消失在悬崖边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6】
Roy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已经空无一物的悬崖。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相机，或弄清发生了什么。
“Elain？！”过了半晌他才惊恐的朝悬崖跑去，仍然不相信这个女孩刚刚跳了下去。
他朝悬崖下方看去。碧蓝的海水在礁石上拍打出泡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lain！”Roy大喊道，也许她还有生还的机会。
“Roy你拍到了吗？”身后突然想起Elain的声音。
Roy吓得转过身来，看见Elain正站在他身后，一副关切的表情看着他。
“刚才...你怎么做到的？”Roy靠在树干上，仍然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旁边的Elain帮她扇着风。
“当然是靠无人机接住我呀。”Elain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啊，我不是要故意吓你。只不过以前习惯这样做了”
“原来是这样吗？”Roy叹了口气，把相机放在一边“搞什么鬼啊，至少提前说一下吧”
“对不起哦，太兴奋就忘记跟你说了。我当是还满脑子想着相片上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拍照啊？”Roy扶额“我还以为...”
接下来Elain围在Roy边上进行了一连串的花式道歉。
“好了好了，要不你再跳一次。反正无人机也可以再接住你吧？”Roy说着拿起相机
“啊...虽然我也想，但我已经没刚才那个情绪了。”Elain撇撇嘴“让我现在跳反而想不到应该用什么表情，就很僵硬。”
“唔，那还真有点可惜。”Roy想了一会儿“刚才的你跳出去的景象...挺美的。”
“真的吗？”刚刚还一副苦恼表情的Elain立即双眼放光地看着Roy。“你看到了？”
“只不过我完全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惜”
“嘿嘿，谢谢~”
“没什么...”
一阵嗡鸣声从头顶传来，无人机缓缓落在他们旁边，接着全息地图从它上方缓缓展开来。Elain看了一眼地图。
“其实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大概在更西边的另一个浮岛上~”她指着地图上的坐标。“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到那边吗？”
“有的，还是坐城际快车去DOME-A比较快。而且去那边的海底隧道还有一段是透明的。”
“那赚到了！那就坐那个吧！之前查到今晚在那边还有音乐节呢，没想到真的可以去。我们快出发吧！”Elain兴奋地推着Roy往山下走。
“emmmm，那你真的不跳了吗？”
“算啦，反正以后还会拍到更好的照片。这次就算啦。”
风渐渐停止了，树叶和羽毛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Narsa径直来到舰桥。此时只有两名还在执勤的船员留守在岗位上。
透过屏幕Narsa可以看到外面的Whale。
行星的一半已经湮没在黑暗之中，只有大气层时而泛着微光的大气层和赤道上一条细长的光路还清晰可见。他们此时停靠的星港正在进入夜半球。
“报告情况”他对值班的大副说，顺便喝了一口刚泡好的浓缩咖啡。
“大部分补给和燃料已经在标准时间2个小时前补给完毕。燃料舰还在装载，预计还需要3个小时。舰船各设施武器检查均无异常。对舞星号至高点级的探测无人机已经返航，另外刚收购的护卫舰正在装配中，预计6个小时后调试完毕，这里有一些必要的手续需要您签署。报告完毕，指挥官阁下。”
大副把几份文件传到了舰长座位前等待他的审阅。
“刚收购的护卫舰？”Narsa放下杯子，仔细看起文件来。“我怎么不知道在Whale上还有采购计划？什么时候收购的？”
“80分钟前，舰队长自己下的订单。”
Narsa满腹狐疑地看着文件上的资料。
文件上显示着Elain在稍早的时候从市场上买了一艘二手的野狼级护卫舰和配套的武器设备，还有一个仿生人驾驶舱，装配完毕后就会加入舰队之中。
除了设备外没有招募任何船员。
从文件上来看，这条船和配置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条本地海军退役的旧船。
舰队不缺少防御力量，也没有超出目前作战能力的任务要执行。EE突然要这个有什么用？Narsa在心里犯嘀咕。
“关于新船，舰队长有说谁来驾驶吗？”他又问大副。
“呃，没有说。只是说是为即将招募到的新舰长准备的。”
“原来如此”Narsa思忖了一会儿“Kane那边的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吗？”
“是的，这是报告内容。”大副又发送了一份文件过来
“辛苦了，Yang。我要去一趟对舞星号。”Narsa敬了个礼便走出了舰桥。
“指挥官阁下”Yang回礼，回到了工作岗位。 Emmmm我建议欧米茄暂时来这里发文可是他不来 路越远，心越近 发表于 2019-9-8 13:10
Emmmm我建议欧米茄暂时来这里发文可是他不来
我就是因为贴吧各种奇怪屏蔽词发不出贴才在这边备份一遍的 【7】
“你又买了什么东西吗？”Roy对正看着便携屏幕微笑的Elain说，屏幕上显示着一堆订单和区块链，价格好像还不少的样子。
“嗯...买了点”Elain点点头“别管订单了，我们赶紧进场馆吧”
他们穿梭过人潮涌动的街心，朝展览中心走去。天色渐暗，城市却变得更加耀眼，霓虹的河流在每一条街道上流淌。那里一场盛大的音乐节正要开始。
Narsa来到落地窗旁边。窗外的船坞一艘护卫舰正缓缓驶进港口，巨大的阴影投进了房间里，把他原本拉得老长的影子完全淹没了。
“就是她吗？”Kane指着舰船问道，他正在调试自己的宇航服。一会儿的驾驶舱调试将由他来进行。
Narsa缓缓点头，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指挥官”Kane走到窗前对他稍稍致意，然后欣赏起这条外形优美的野狼级。
匀质金属装甲上有许多处轻微的“擦伤”说明她参与过不少任务，舰艏有一处醒目的凹陷，可能是一次撞击导致的。好在后勤小组评估后认为不会对性能造成什么影响。高处的战术激光炮和点防炮都经过翻新，两座鱼雷挂架还未挂载，此外整条船一尘不染，保养得相当好。
“我看过你的报告了，舰长”Narsa突然说。
“你有什么想法？”Kane问
“大概和你一样，在看报告之前我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记忆。”Narsa说道“我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这样驱动一艘护卫舰...”
“我也没有”Kane耸了耸肩，虽然在厚重的宇航服下很难察觉到。“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事让我开了不少眼界。”
两人沉默了一阵，看着窗外的阴影缓缓的移过头顶。
“还有一件事，如果真如报告上所说，卢德左径把战舰伪装成走私船。那以后本地的巡逻队可要头疼了。”
“如果不让人头疼也就不需要巡逻队了。”Narsa说
“至少昨晚他们的补给队被击溃了，想必地面上潜伏的左径势力会稍微消停一阵子。”
“不见得会这么顺利，这支船队的组成有些奇怪，远洋补给船太少，估计并不是一支完整的舰队。舰队长那边如何了？”
“她已经锁定了目标的大致范围。今晚就能找到”Kane挠了挠头发。“真好啊。要不是这次假期轮到我后勤值班，我也想去下面的好好放松放松”
“我记得上一次放假的时候EE也是这么说的。你们真是轮着对我发牢骚...”
“大概是因为你从来不放假...”Kane小声说，转念一想又赶紧说道“抱歉，指挥官阁下”
“只有舰队回到Hybrasil之后我才有心情休息。”Narsa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别被下面的繁华景象所迷惑，这里仍然是远离核心星区的法外之地。”
“我明白..”
他们又沉默了。
“总之要让舰队在出港前保持最佳状态”Narsa拿起头盔递给Kane“调试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先离开一下”
“没问题，指挥官阁下”Kane戴上头盔朝气密闸走去。
“能来现场真是太好了！”Elain大喊
“你还真是兴奋啊..”Roy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说
“当然啦！果然还是现场比较爽。开场曲我超喜欢的，配合日落的景象简直美到不行。还有Astraea那首时候从海里浮上来的三桅帆船，听说和现场的钢琴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文物！！还有还有Startrails的时候超感动啊，是我的入坑曲！星轨映射在海面上的时候我都哭了！而且新歌也很棒，到时候一定要买Live的录像..”
“嗯...总之你开心就好。不过也该从我肩上下来吧”
“好~”Elain这才从他背上滑下来。
早些时候因为她实在太矮被淹没在人海之中，所以才央求Roy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幸好一点也不重”Roy想，配合机械外骨骼背着Elain几乎毫不费力。一直到音乐会结束她仍然坐在他肩上闹个没完。
此刻Roy背着Elain朝下城区走去，夜已经深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逐渐稀少，偶尔有一两家还未打烊的商店把昏暗的人行道点亮。
走过几条街角，Elain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Roy问
“不，没什么？”Elain转过头来“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不需要送你到最近的车站吗？”
“不用...我还有些事想办。”
“发现你到Whale之后就一直在办事”Roy笑了起来
“哈哈，这是最后一件事了”Elain把钱转给了Roy“今天辛苦你啦。”
“没关系，那么我一会儿就坐火车回去了...明天你们就要启航了？”
“嗯，如果顺利的话是的。在星区外环停留一个月左右然后回Hybrasil”Elain说“你呢？之后有什么打算？”
“...大概先完成学业吧，之后准备去星港应聘工程师。然后是舰船工程师...”Roy想了想“不管怎样，我还是想离开这里。”
“嗯...总之想到什么就去做吧。”Elain微笑
她伸出手与Roy握了握。
“路上小心”Roy在她背后说道
“你也是”朝马路对面走去的Elain转过身来，笑着挥了挥手。随之隐没在街灯与夜幕之中。
【8】
又走过几条街，Elain已经离城市中心很远了。她停在一家灯光幽暗的酒吧门口仔细打量着招牌，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调酒师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子，他站在发着黄色灯光柜台后面摆弄着各色酒品，周围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顾客。
柜台的右侧舞台上的歌手正在休息，她坐在高脚椅上专心调试吉他的琴弦。
Elain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径直朝酒吧的一角走去。
角落的圆桌上摆着一只威士忌杯，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在旁边更加昏暗的地方，蜷曲着一团黑色的毯子。
Elain坐在了那团毯子的对面，她把盛满蓝色荧光的鸡尾酒放在桌上。
“你还醒着吗？”Elain轻声对毯子说。
那团东西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身体微微起伏似乎是在呼吸，而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喂喂喂？你能听得见吗？”
毯子仍然不为所动。
“你还能说话吗？”Elain嘟了嘟嘴，接着问。但对方当她不存在一样。
“你还能飞吗？”她终于问道。
“我不认识你”低沉的声音从毯子下传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Elain注意到她问出问题时那个男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不认识我。但我们见过面”Elain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她竖起食指指向天花板。“在上面的时候，我们见过。”
毯子下的人警觉地抬起头，阴影之中是一副消瘦的脸庞。
“昨晚的战斗，那是你的杰作不是吗？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击毁了7条船，其中有一条还是驱逐舰，仅凭一条野狼。”Elain继续说
“你是谁？”他的目光正迎着少女的目光。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驾驶技术，即使是对于仿生人来说也是极端高超的了。”Elain接着说“真可惜你的船被击毁了”
Elain拿起杯子，在她刚刚握住杯子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捏住了她的手。酒洒了一桌子。
“谁派你来的？海军？还是左径？”男人的呼吸更加沉重了，他的手越捏越紧，那是一只充满大面积烧伤和水肿的的手。
“放心啦，我不是你说的任何一边派来的。”Elain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徽章慢慢放到桌子上。
男人把身子探向前方。
那是一颗速子科技舰队长的徽章。
“现在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男人慢慢抽回了满是可怖伤口的右手。
“我叫Elain，是一支勘探舰队的舰队长，来这里向你提供帮助”Elain把身体靠在桌子上“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回答几个问题。别担心不会太久”
“帮助？什么帮助？”
“离开这里的方法。”
男人的身体颤抖起来，嘴角不自然的紧绷，一时间Elain可以感觉到桌子也跟着震动了起来。
无法死在驾驶舱里的无疑是仿生人最大的悲伤之一，他的意识将和身体一起永久的消逝。
Elain明白眼前的这个仿生人的身体已经损伤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停止机能。
“自由翱翔的鸟群被禁锢于大地，守着残缺的羽翼等待着生命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Elain垂下眼帘。
“...那么你同意吗？”她问
男人点点头。
【9】
“我在脱离补给队后独自前往Whale，打算在停留时获取赏金的情报。在通过重力井之后很快发现了一只走私舰队。”男人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走私队，这种事在这儿挺常见的”Elain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以为。”他打断了她的话“走私队的航线是朝着Whale去的，于是我就没有理会他们。直到航行到行星附近时，海军朝着他们来了。”
Elain专注地听着。
“一般走私队都只是接受简单的检查，但这支走私队不同，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他们直接把航线调转了180度。而我就在航线上。直到他们离我足够近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走私队！”男人平静地叙述。
“那是一支卢德左径的运输队是吗？我们的无人机检查过现场。”Elain说
“是的，除此之外他们的舰船火力更强大，纪律更严明。我想这是一支伪装的左径陆战队，和以往遇到的卢德舰队都不一样。”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也许是把我和海军当成一伙的，他们直接向我开火了，显然海军也有同样的想法。我能怎么办...”
“所以说...双方都把你当成了敌人？都向你展开攻击了？”Elain有些惊讶。
男人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
“有一个问题，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你的船的残骸，包括驾驶舱。你当时不在里面？”
“原本在，直到...”男人又喝了一口酒
“直到什么？”
“直到我被登舰，”他的嘴角因愤怒而抽搐起来“我的船上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像样的防御力量。当我发觉我被登舰的时候，他们已经破坏了逃生舱的意识上传服务器。我知道呆在船上必死无疑，所以冒险爬出了驾驶舱，从一条维修线路逃到机库，乘着穿梭机溜走了。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男人指了指手上的伤痕。
一阵沉默之后，Elain接着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的船就失去了控制”他压抑着强烈的愤怒，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她应该是撞向了一艘船的护盾...船头直接撞在了正在展开的船的护盾边缘...左舷的导弹在那个时候殉爆了，爆炸的亮光从身后传来...至少那帮登舰的疯子也跟着一起玩完了。后来我成功在穿梭机烧毁之前迫降到海上。”
“关于你的船...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Elain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追问
“什么意思？”
“就是比如特殊的改装？设备原型？或者什么验证型装置？”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因为那样的驾驶技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只是因为你做不到，并不代表是不可能的，小妹妹”男人略带嘲讽地说道
“我才不是小妹妹，我已经...”
“对我来说就是的”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我愿意花任何代价向这帮渣滓复仇，我的爱船，我的英西塔图斯...”
“为什么没有考虑去找whale的执法单位？”Elain问
“不行，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已经把我当成那帮卢德疯子了。而且我也攻击了海军。”男人斩钉截铁的说。
“可你攻击了更多的左径船只，我看得出来你的躯体已经遭到了无法逆转的损坏。至少他们会提供医疗服务，你也不用坐在这等死了。”少女皱起眉头。
“你说的不错。可是在见识到我能干什么之后，我想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男人握紧烧伤的手，毯子从他的头上滑下来，Elain可以看见他的大半张脸因烧伤而浮肿变形。
“而你，舰队长”男人抬起头，他的目光中有一股不可抑制的炽热，就如灼烧他皮肤的火焰一般，此刻正灼烧着他的灵魂。
“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对吗，舰队长？”
【10】
Elain离开酒吧，走在街道上。时间显示已经凌晨2点了。街道上相当冷清，偶尔有一辆车开过路口，照明灯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拉得老长。
她答应给Lycas一条新船，作为交换Lycas成为了她舰队的一员。
Lycas，这就是那个仿生人的名字。在外环星系常常能听到各种传奇故事，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回。
虽然她想带Lycas尽快回舰队接受治疗，但他执意要回穿梭机残骸去取几样私人物品，毕竟那是他的爱船最后剩下的东西了。最终他们约好早晨8点在指定的星港附近见面。
Elain仍然很担心他的身体能否坚持的住，而Lycas只是笑着说“放心，我不会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黎明前的黑暗...”
距离回星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她一边望着天一边回想自己是不是也曾有一段时间过得很苦恼而想过要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今晚的天空被云遮蔽，看起来快要下雨的样子。Whale没有天然卫星，即使有月光也没法透过这么厚的云层。轨道上的星点更是完全看不到。
“要是无人机被雷劈中就糟糕了”她想。
想到无人机，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箱还没拿，而行李箱在另一座浮岛的旅馆里。得先把箱子取回来再回星港。
Elain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这一转身让她浑身一个机灵，在她身后不远的人行道中间，空气中好像浮动着什么不易察觉的东西。但定睛一看寂静的人行道上什么也没有。
还没等他弄明白情况，那个奇怪的现象又出现了。前方的空气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看得很清楚。
突然Elain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因惊恐而放大。她转身想要逃跑，回头却看到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空间被撕裂开了一道黝黑的间隙。从中闪出的幽兰色光芒在反引过来之前就击中了她的右腿大腿。
一道整齐的切口，大腿根部的人造皮肤瞬间灼烧起泡。整条右腿也因冲击力飞了出去，像一根枯树枝一样滚落在马路中央。
Elain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电解液带着烧焦的皮肤涂满了水泥地面，也喷到了那个人的光学迷彩斗篷上。
“可惜”身穿光学迷彩斗篷的人摘下了兜帽，他的皮肤皙白，嘴唇毫无血色，头部没有一根毛发“原本我们可以顺利潜入你的舰队，亲自了结那个屠杀主的信徒的怪物。”
“啊...如果你们只是想做那种事大可不必先切掉我的一只腿”Elain一边抱怨一边向后挪动，却撞到了另一个人。
“全能的主早已知晓”她身后的人说道，声音很平静“全能的卢德已获知你和那个怪物见过面了，也对你的身份了若指掌。没必要装蒜”
“原来是这么回事”Elain啧舌“昨晚我还看到你的朋友们从断裂的飞船里被抛出去的样子，就像一罐打翻的奇异果。”
“我的兄弟确实遭到恶魔造物的屠杀。愿他们的灵魂在纯净的乐园中安宁”站在她前面的信徒蹲了下来“想要激怒我们的毫无意义。因为不管怎样我们都将复仇”
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信徒把Elain拉起来。
“在你接受审判之前，你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左径信徒从斗篷下拿出了一把切割器“我们将要切开你的头颅。从中获取异端舰队的信息。异端们完全不会注意到我们已经潜伏进他们的舰船之中，他们还以为自己很安全。只需要一点点技巧，他们就会在自己引擎燃料所炼狱中接受天罚。”
“你确定要用这东西焊我的头吗？万一把重要情报焊没了卢德可饶不了你们。”Elain把头摆像一边。
“不必担心，这种事我们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而且我们越来越驾轻就熟了”信徒启动了切割器的光标，等离子充能的声音逐渐变大。
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的巨响，有什么东西黏在了她鼻尖上。
她把头转过来，眼前的信徒仍一动不动得蹲在那，唯独他的下巴已经不在脸上了。整块皮肤被从脖子处完全撕下来，手里的切割器也掉在了地上。
穿红黑色外套的年轻人收回左脚。他腿部的机械外骨骼因刚才剧烈的踢击而发出润滑不足时特有的噪音。
“Roy！”Elain惊叫。
“原来还真的能把人下巴踢断...”Roy似乎被信徒脸上的创口惊讶到了“遇到麻烦了，Elain？”
没有下巴的信徒看了一眼Roy又看了看同伴，那个信徒放开Elain的双手，抽出了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靠近Roy。显然丧失了语言功能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
青年本能地后退，但此刻信徒早已来到他身边，锋利的匕首朝着他的腹部直捅过去。
就在这时，急促的啸鸣声从天而降，紧接着骨头断裂的喀嚓声。拿着匕首的信徒瘫向地面，在他头顶上方是一台黑色的无人机。从那个信徒天灵盖喷出来的物质正顺着它的底部一滴滴滴落。
“Roy你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离开这里！”
“喂，我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感谢我？”Roy回过头不满地说
“你懂个屁！赶紧跑！”
话音未落她的耳边又响起等离子充能的声音。没有下巴的信徒已经把切割器对准了Roy。
“Roy快闪开！！”Elain朝信徒扑过去，伴随着切割器发射的声音，无人机向周围放射出一道刺眼白光瞬间将三个人致盲。
等Elain回过神才发现手中握着夺下的切割器，枪口因刚才的激发而冒出白烟。她看向Roy，青年正从地上爬起来，显然是为了躲开光束才俯倒在地。
两个信徒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只留下一团血污。
“你没事吧？”Roy问道
“没什么大碍，你呢？”
“托你的福我也还好。”
Roy拍了拍身上的污渍。“那两个怪人呢？”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多么危险的事吗？”Elain检查起自己的大腿，烧伤相当严重，看起来不得不整条腿换掉了。
“嗯，我知道...但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我应付得来”Elain撇了一眼无人机“能帮忙把我的右腿捡回来吗？”
Roy捡起Elain掉在马路中间的残肢，然后搀扶着她站起来。刚才的搏斗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Elain问
“酒吧里和你会面的那个老哥说的...你走后他对我说你可能被跟踪了。”Roy回答道
“啊...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
“抱歉，Elain”
“唉，总之还是要谢谢你。”Elain对着他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刚才的骚动一定已经引起了一些注意，几个街区外出现了警笛的声音“只不过别逞英雄了下次，这不是平民能应付得来的。”
“说起来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你？”
“谁知道呢？大概是变态萝莉控吧。”Elain随口说。
“你逗我呢”Roy看向她，他的嘴唇显得毫无血色“你腿都没了。”
“也许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Elain开起玩笑“你出了好多汗啊”
“有吗？”Roy有些疑惑。
Elain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衬衫，表情立刻僵住了，她的手被染成了殷红色。
两人顿时变得惊慌起来，Roy掀起自己的衬衫。
在左侧腰部的位置上一颗硬币大小的孔洞正如泉眼一般往外渗出鲜血，在腰部相反的方向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孔。
恐惧感突然袭来，伴随着剧痛。也许是肾上腺素，他没有立刻察觉到自己受了伤。但此刻亲眼见到创口产生的震惊让Roy跪在了地上，双手想要堵住血流。
“Roy！！！快按住它，快止住血...”Elain伏在青年身边，把手按在死死按在Roy的手上，浓稠的血浆染红了他们的双手，干涸，又变新的血浆覆盖。
“Elain...”Roy望向她。他的身体因疼痛而不住地抽搐起来。
“坚持住，Roy！急救马上就到了！”
“...”青年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急救马上就来了。坚持住”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上，滑进他的眼睛里
“我...感觉...”
“没事的，Roy..没事的...Roy...Roy...急救...”
周围变得无比空旷，少女的声音离他千里之外。
Roy望向天穹，望着璀璨的星空，绽放的星云，旋转的银心。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却又遥不可及，他静静地躺着，无数恒星扑面而来，又离他而去。
但最终一切黯淡下来，归于虚无......
支持一下啦 【11】
一条隧道的尽头向前是无垠的星空，向后是无尽的深渊。迈开脚步无法前进，大声喊叫没有任何声音，奋力向前跑动道路终结在星空之下，蓝色的群星变幻莫测，倒映在镜面般的湖泊上。
湖泊，Roy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见过湖泊，他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百叶窗射进了房间，昨晚雨后玻璃窗上满是水珠。
心电图的响声平稳而安静，他想坐起来却感觉不到腿的存在，只好笨拙地用手撑住床沿。
“你醒了？”少女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Roy转过头看见了坐在病床边上的Elain。她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头发也是湿的。此刻，Elain正关切地看着Roy。
“我睡了多久”Roy声音有些沙哑
“6个小时左右”Elain说“你昨晚昏迷之后巡警就赶到了，他们把你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Roy费劲地点点头，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左侧腰部的创口，被生物凝胶覆盖的皮肤下面可以感觉到有一个硬块。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
“切割机的光束打穿了你的腰，所幸没有伤及肾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你的腿...”
Roy艰难的支撑起自己，他看到少女临时接回去的右腿上切口位置上缠着一卷胶带一样的东西，干涸的电解液从里面溢出来。
“幸好切口相当平整，用纳米粘合剂固定住了。”Elain握起拳头敲了敲大腿“失去了84%的效能，只能当个假腿了。”
“那把切割器的频率被特意调制过，这也是为什么你的伤口被打穿后没有被烧焦”Elain继续说“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左径已经部署了高级的作战人员到Whale上。”
Roy没有说话，默默注视着病房的墙壁。透过墙壁上的小窗可以看见清晨的医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对不起呢，让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Elain握住Roy的手。
他回过神才发现表情有些悲伤的蓝发少女已经趴在了她的床边。
“我要多久才会痊愈呢？”Roy摸着伤口问，他的腿部还是没有知觉。想必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
“医生说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稍微注意一下恢复的会很快的。”
“嗯...”Roy沉吟着慢慢躺回枕头上。“我想休息一下...”
“我知道”Elain托住下巴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我们现在必需马上离开这里了。”
“什么？...可是我还有3周才能出院...”
“等不了3周了”Elain凑近他的脸“记得昨晚那两个人吗？他们逃脱了，说明我们还不安全”
“可我的脚还没法走动，更别提回家了”
房间突然沉默了一秒钟，让Roy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Roy，你不能回家...”她把平板电脑放在他眼前，屏幕里显示着熟悉的房间，但物品却杂乱的散落着，房间里一片狼藉。
Roy瞪大了眼睛
“今天凌晨有5个蒙面人闯进了你家里，有证据显示他们和袭击我们的人是一伙的。”Elain滑动屏幕“等执法部门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了，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
青年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感到一阵目眩。
“我真的很抱歉，Roy。不该把你卷入这件事的。但现在我们必须离开了。”
“舰队长，”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那架无人机真缓缓地漂浮在天花板附近，声音就是从它那发出来的
“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趁他们还没有锁定这里赶紧撤离吧”无人机继续说
“你的无人机会说话了？”Roy被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疑惑的看着Elain
“哨兵的操作由我接管了，你们需要立即撤离。”黑色的无人机飘向病房的门口，门自动打开了，外面停着一架轮椅。
Elain架起Roy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快来帮帮我，Kane...我一个人抬不动啊”
“你行不行啊EE...”无人机又慢慢飘向病床的方向。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Roy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舰队，”Elain说道“这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别担心，在你伤好之前船医会照顾好你的”
Roy愣住了，好一会儿他又问道“之后呢？”
“离开这里，前往Hybrasil。”
“我还有机会回来吗？”良久Roy问道。
Elain沉默了，她把手放在Roy肩上，表情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
周围的现实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愿望实现了，从他打电话那一刻开始他梦寐以求的愿望达成了。只不过是以一种他从没想过的方式。
Roy曾设想过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失去家园，被迫逃亡。此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眼前沉甸甸的现实。
他闭上眼睛
“额...抱歉打断一下，其实回来的机会还是有的..”无人机幽幽地说“自从你们被袭击之后我们就在制定应对计划了。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舰队长。”
“啥？？”Elain花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们又密谋了什么？”
“还有机会是什么意思？”Roy打断了Elain的话
“我们一直在制定一个反击计划。Narsa准备好了一套备用方案来应对紧急情况。”Kane说“情报显示左径将高级战斗人员部署到星球上担任指挥官。就是你们昨晚遇到的那两个信徒。他们的一项目标便是猎杀击溃他们舰队的在逃仿生人舰长。”
“Lycas...”Elain思忖着。
“是的，就是你昨晚招募那个仿生人，左径人员不会轻易放过他。刚好他又在我们的舰队中，如果以此为诱饵...”
“就能一举歼灭左径埋伏的舰队，从而让他们在Whale上的计划泡汤！”Elain恍然大悟“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怎么没有立即告知我？！”
“因为你被袭击了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植入什么后门程序。”Kane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埋怨的味道“你被袭击之后Narsa把舰队的所有权限密匙都重置了。直到刚才给你扫描完毕我才开的口，你也好歹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不仅如此还把平民牵扯进来了”
“对...对不起...”
Roy看着他俩打从心底怀疑到底谁才是舰队长...
“你是说如果我们的计划能成功，我还有机会回到whale吗？”Roy急切地问道，他撑着椅子想要站起来，但腿的知觉还是很迟钝。
“是的，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照目前来看我们的成功概率还有待提高，提高很多”Kane说道
刚才还的气氛有凝重了起来。
“总之我们得先回到舰队去，具体的作战计划我们到时候再谈吧”
【12】
Elain一行人溜进医院负一楼一处偏僻的看护区，又钻进了一条已经停用的维修通道。沿着事先规划的路线走进了错综复杂的地下网道。最终从地铁的电井里爬了出来，抵达了轨道电梯。顺着轨道电梯一路往上，蔚蓝的海面逐渐变成曲面，海浪消失了，从这个高度看海水如镜面光滑。弧线继续变曲，直到Roy再也不能把它和海平面联系起来，视野才被交错的轨道建筑群遮蔽，无数的灯火闪烁在漆黑的空间中，轨道交通和船舶来来往往。
船坞港口沿着一条透明的圆形管道长廊搭建，如树状结构延伸出去的气密闸旁停着各式各样的飞船。在走廊的入口检查点前，Roy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看起来有些疲惫 。Elain朝他挥手。他们一起走进了港口的检查点。“看来昨晚你吃了点小亏啊，舰队长？”“不碍事”Elain摇摇头随即又严肃地说“下次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卷入危险的事了。”她指了指Roy“如果不是这位小伙子救了你的命。估计现在你已经被送进生物质分解器了。”Lycas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感情“而我可能就要烂在这个星球上了”“你会来帮我们吗？”Roy问道“不是帮忙。你们的舰队长招募了我，所以我现在供职于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Elain担心地看了一眼Lycas脸上可怖的痕迹。“我想大概能撑过今天。”Lycas说道“仅仅是今天？”Roy有些不解“没错，如果我们活不过今天，做再多的保养也没有意义”Lyacas摊摊手很平静的说出了事实。“说到伤势，你的船医正在医疗舱等着你们俩”“你已经见过她了？”Elain问“给我网络权限的时候见过了。”Lycas从墙上起身。“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船在船坞D35，抓紧时间调试，一个小时后会议室集合。” 【13】
“整只腿的主轴都断了，除了少数远程模块其他全部失效。我建议还是直接拆掉右腿节省运算资源。”Elain坐在医疗舱的手术台，在她旁边一位身高与她差不多的白发萝莉正帮她检查断裂的右腿。
“没有可更换的素体吗，Seyllin医生？”Elain有些郁闷地问
“没有，我可以打印一条新腿，但现在的战备状态大概没有时间进行调试了”Seyllin医生把损坏的右腿放在旁边，又把半截被切断的大腿从大腿根部拆下来。“在这之前你可以使用一下这个。”
“啊...我才不要用拐杖。给我一支机械义肢吧”
“我目前仅有的一支因为年久失修坏掉了，你先用这个代替一下吧”
“不要不要，Talos和Tyr看到又要笑话我了。”
“这能怪谁？”Seyllin医生推了一下半框眼镜，Roy一直认为那副眼镜应该只是为了美观的装饰。“右腿不就是你自己弄瘸的，幸好有这位市民搭救，不然你已经成人棍了。”
“人...好过分啊。我又不是为了寻找刺激才这样做的，当时时间很紧迫啊”Elain嘟囔了一句，她的脸不自然地涨红。“还有这位市民叫Roy，是我的向导。”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希望你下次能把生命的可贵也纳入任务风险计算之中。驾驶舱里待久了会忘记这一点。”Seyllin看着摆在一边的残肢。
“总之不要拐杖！”
“如果你想爬着去参加会议是你的自由。当然比起用拐杖这样可能更好笑一点”Seyllin医微笑，准备收起拐杖
“你是魔鬼吗？！”
Roy极力想象了一下那会是个什么情景
待Elain杵着拐杖离开医疗舱Seyllin脸上的笑容才消失
“无法体验死亡的过程，永生造成的危机意识退化...”门关上后，Seyllin无奈地嘀咕了一句
“您看起来和舰队长稍微有些意见不合啊”Roy说道
“任何人都会和神经大条的舰队长‘稍微’有些意见不合。”
“这点我承认，只不过Elain救过我的命。她不是一个漠视生命的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请不要太苛责她。”
“...不，你有资格，毕竟她的命也是你救的。但我仍然不赞同将性命频繁置于危险之下”
“有时候我们没得选择”Roy摊了摊手“特别是当珍惜的人或事受到伤害时”
Seyllin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始理解为什么EE有些中意你了。”她的脸上又展露出微笑，和刚才不同这次要柔和的多。
“那是什么意思？”Roy有些疑惑地问。
“没什么...趁着你的腿还没有恢复，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舰船。”Seyllin医生提议道。
“这个时间点不会很忙吗？”Roy问
“作战会议之前是船医最闲的时间，除了偶尔会有实习船员来找我要点镇定剂之外基本无事可做。而他们甚至都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在补给舰队里等着就行”Seyllin医生耸耸肩“镇定剂我已经放在门口货柜里了，如果你也需要一点的话我这里还有。”
“不了...我很好”Roy摆摆手“我是说我还没糟糕到需要那个的程度。”
“我明白，”Seyllin医生推了一下眼镜，Roy很不合时宜的注意到她是丹凤眼“EE之前一直在说如果有机会想带你来参观她的船，作为你带她游览Whale的报答。看来她暂时没机会了。”
Seyllin启动了身后的打印机
“病历上写着你成年的信息是真实的吗，Roy？”
“是的”
“有接受过义体化改造吗？”
“emmmm，不知道液化金属填充的小腿骨算不算”
Seyllin医生从打印机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她把那个小玩意放在Roy眼前。是一张通用神经网络接入芯片。
“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接受过义体化电子脑的改造吗？抱歉这个话题在某些地区会比较敏感所以我问得含蓄了一点”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确实没接受过那样的手术。”Roy摇摇头“这个手术在Whale上不算在医保里，所以普及率不太高”
“我理解。”Seyllin医生笑了笑。“没关系，你的机械外骨骼上应该有通用接口。用那个的VR设备也能接入神经网络。”
“我的外骨骼也被你们带过来了？”
“本来可以直接打印一副的，但是EE觉得你可能对你自己的那副比较有感情所以就帮你带回来了。已经帮你全面检查和维护过了。”
“太感谢了，没有外骨骼我感觉脚都变笨重了”
“那是麻醉的效果...”
“不过参观需要用到这个吗？”Roy把芯片插入了外骨骼上
“当然，我指的参观并不是带你在船上走一圈...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是有些不同”Seyllin指了指芯片。 【14】
眼前的事物像涂抹在玻璃上的颜料被雨水冲刷一样，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Roy感觉所有的感观都失灵了。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声音也没有光。
视觉中闪烁了几下，Roy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放满服务器的机房中。
服务器哑光材质的外壳映衬着幽幽的蓝光。这些蓝光并非映射在墙上，而是漂浮在他周围。Roy可以感觉到来自周围的微微震动，但声音却很模糊。
“虽然之前EE应该对你说过了。但请让我再一欢迎你登上采集者舰队14分队旗舰，暴雨级护卫舰——TTS Electroheart，Roy。欢迎登舰。这里是电子之心最重要的房间之一，服务器机房。”
Seyllin出现在他眼前，与周围模糊的声音不同她的声音很清晰，医生微微抬手示意Roy往上看。
青年抬头，看着头顶上方5米处的自己。他的镜像也正仰头看向他，只不过因为水面的微微震动使他摇曳不定，他明白过来他们正处在一个放满服务器的液氦池中。
“机房的平均温度需要在0.8k左右以维持超导组件的正常运行。人类生物质无法在这样低温环境中维持活性，所以参观这里只能用这个方法。”
Seyllin与Roy缓缓上浮。通过液面的一瞬间，他们又回到了医疗舱中。
Roy深吸一口气“这可比大学时候的VR教学真实多了。”
“军用级别的服务器模拟程度会比民用服务器更高。而且功能也更多。”Seyllin点点头。“EE有对你吹过她怎么怎么在宙域里飞翔吗？”
“有...我现在能理解她那股兴奋劲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未经过训练的人类不能长时间体验这种级别的神经网络情景。”
“所以我们才退出了神经网络？”Roy点头表示理解
“看来你们行星的神经网络普及率是真的不怎么样”Seyllin扬了扬眉毛。
Roy可以肯定这位面瘫仿生人医生从生气到开心表情肯定都是一样的。
不过Roy也没多想，因为Seyllin医生说出“下来走两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处于神经网络之中，只不过现在的场景与他进入前完全一样罢了。
结果也验证了他的想法，他跳下床，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脚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坐了好长时间的轮椅让他突然有点怀念走路的感觉。
“还真的挺真实。”Roy说“这点也和不能长时间体验神经网络有关吗？”
“虽然这套网络的在设计之初就已经安装了很好的虚拟/现实甄别系统。但是高度模拟带来的感官冲击仍具有很强的成瘾性，尤其是未接受过义体化改造的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多巴胺分泌。”Seyllin医生说
“您刚刚提到军用服务器比民用服务器功能更完善？”Roy问
“是的，舰队服务器可以扫描意识并上传至服务器，民用服务器是不具有也不可能具有这种功能的”
“我们已经被上传到服务器了？”
“并不，私自上传人类意识违反仿生人公约。哦，星区北部应该是叫费雷尔公约，不过实质是一个东西。”
“所以我们只不过是透过服务器传输给大脑的信号体验神经网络？”
“正确的情况是，你的情况属于后者，而我属于前者”
“可是，医生”Roy看着Seyllin医生“如果意识可以被上传？那您还是您吗，亦或者只是一个和你意识一模一样的人？”
Seyllin扭头看向了青年，好像很意外看到一个想与她讨论哲学的人。
“人可以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吗？”
“什么？”
“你问我我还是我吗，这是我的答案”
“...我不太明白，这是一个古代哲学思想，属于朴素辩证法。但是我看不出它和我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如果意识是一条由神经冲动和化学信号构成的河流。我们如何确认前一秒的自己和后一秒的自己是同一个人呢？”周围的环境突然变暗，原本的医疗舱消失了。站在Roy眼前的是Seyllin。在白发少女的身后延伸出无限个她，她们的动作都被定格在那一瞬间。
如果有一个人能飞快地沿着这个队列跑动，他就能看见Seyllin医生在说出这句话时，所有动作的倒放。
“这是服务器对我说这句话时候在四维空间下的渲染模型，抽象成了在三维下可以理解的形态。”另外一个Seyllin站在Roy身边，指着排列成一行的自己说道。
模型的其余部分渐渐隐去，显现出错综复杂的神经结构。接着神经结构也慢慢隐去，只剩下神经结构中窜动的电信号。
这些电信号忠实地记录下了它们每一个时刻所出现的坐标，每一幅图中，电信号的位置都有细微的变化。
“这才是我们，不是吗？”Seyllin的手滑过其中一个模型的电子信号。模型的影像被扭曲了一下，然后恢复原样。“抛开我们的外壳，不管是肉体还是机械，抛开那些，这才是我们的本质，壳中的幽灵。”
Roy凝视着那些星点陷入了一阵沉思“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指虽然三维空间中我们的意识，也就是电信号和化学信号似乎是被时间割裂成无数个不同的坐标。但在更高维上其实是存在联系的。只要不打破这种联系模式，我们的意识就得以脱离载体而存在，或者在载体之间相互转换而保持意识的连续性。”
他看向Seyllin医生，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后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没错，Roy。上传意识并非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电信号模型，而是将整个神经系统电信号完整的传输到服务器中。事实上在传输前后载体的质量会相应的有所增减。”
“灵魂的质量”
Roy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许是我对神经科学方面的理解并不深入，这种观念是我今天第一次听到。很有意思的。谢谢你，医生”
Seyllin医生与Roy握了握手，周围的场景又变回了医疗舱。
“这种技术被运用在服务器和和仿生人驾驶舱上。算是相当成熟的技术了，如果你感兴趣我们现在可以去到处看看。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撞见开完会的EE。她现在叫自己Elain了？”
“嗯...原来那不是她的真名吗？”
“那是她的网名”
“好吧，所以她也在这里？”
“是的，舰队会议室只存在于神经网络中。事实上我们还会遇到其他接入神经网络的船员。”
“我们可以去看看舰桥吗？”
“没问题，满足你。”
他们朝医疗舱的门外走去。
“无意冒犯，不过想问一下大部分船员都是12岁左右的小女孩吗？”Roy突然问
“emmmmmm，我无法否认本舰这种外形的仿生人船员高于平均值。但绝对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这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各种各样的原因，大部分人是因为素体小比较节省能量和空间。而且反射弧也会稍微短点，虽然这个在日常生活中没什么用。但是当年的素体制造商确实拿过这个做卖点。至于另外的人，”Seyllin推了推眼镜“大概就是有特殊癖好了吧”
“.....这句话我总觉得在哪听过。”
“阿嚏！”Elain在会议室里打了个喷嚏
“舰队长...你真的在船上装了侦测是否有人说你坏话的奇怪app吗？”Kane摆出一副汗颜的表情小声对身边的EE说
“如果我真的装了那种东西，喷嚏就停不下来了。作战会议要开始了你给我认真点..”
“行吧...” ZeroxeroX 发表于 2019-9-9 11:00
支持一下啦
谢谢支持{:5_118:} 支持！（以为还有结果突然没有了 jn_xyp 发表于 2019-9-9 11:46
支持！（以为还有结果突然没有了
有的有的...目前大概发了一半了 【15】
“Whale周边的几个航线已经遭到拦截，有证据显示这是左径所为。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的部署情况，但他们的规模肯定在我们之上。之所以目前还未发动进攻很有可能是忌惮Whale的本地防御。一旦我们离开行星防御圈，左径肯定会采取行动。”
Kane站在房间中央，在他的脚下有一幅巨大的星图。在星图上显示着几块闪烁不定的三角形区域。他看向与会的所有人。
“对方的战斗力应该在我们之上，所以大概率会采取全面进攻的战术争取速战速决”
“准备还真是充分，有什么关于这支舰队的情报吗？”EE问道
“很少，他们的大部分舰队都部署在尘埃云中，很难进行监听。”Kane摇摇头，“只不过对昨天那场战斗的左径残骸进行打捞暗示了左径补给船只几个可能的潜点。”
“可以把对方引入行星防御圈吗？”
“很可惜敌方似乎并不急于给我们造成打击。我们的侦查舰与对方互有遭遇，但在防御圈边缘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或追击，换句话说他们只想着把我们围困在这，或者等我们脱离防御圈足够的距离才会动手。”
会议室里的人们都紧绷着神情，纷纷交谈着什么。
“Kane，你刚才说敌人的补给队隐藏在尘埃云中。如果我们直接对他们造成打击会怎么样？”Narsa指了指星图上几处亚空间中较平静的地方，这里充斥着浓厚的气体尘埃云，很适合隐藏舰船。
“如果打击成功则意味着一只庞大的舰队突然失去了远洋补给能力。那么他们的选择只剩两个，撤退或者背水一战。”Kane说
“无论如何关键是摧毁敌方的补给舰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脱身的可能。”Narsa说道
“你有什么提议？Narsa”EE看向年轻的战术指挥官。
“将舰队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的战斗船只护送民用与补给舰，假装计划从一个亚空间出口离开星系”Narsa说着指了指一个隐没在小行星带之中的亚空间入口。“在这个位置上敌人的大舰队无法快速展开，而我们则可以利用机动性和射程上的优势有效进行阻击。同时，一只隐秘行动部队绕过他们的封锁线，趁他们后方空虚的时候袭击他们的补给船。”
“在不知道对方部署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太冒险了，如果对方的护航舰队足够突袭等于自投罗网”有人说道
“采取舰队决战的胜算更低。”
“我们可以继续呆在防御圈内，封锁并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会议室里充满了讨论的声音。
“你怎么看？舰队长”Narsa问道
“照目前来看对方把我们围困在这里却不急于进攻，他们大概另有目的。”EE沉吟了好一会儿“你说得对，等下去很可能对我们不利，是时候采取主动姿态了。”
“打击方案已经制定好了。我们需要两艘兼顾机动性和火力的舰船组成偷袭舰队。毫无疑问护卫舰是最好的选择。”Narsa说道
“我可以胜任”Lycas没有迟疑地说道“我和他们交过一次手，至少知道点他们会用什么计俩”
“我认为没问题”Narsa附议，其他舰长也纷纷同意
“还有我”Elain也说道“我的船上所需要的战斗人员是最少的，必要时可以降至1个。”
Narsa沉默了几秒
“有什么问题吗？”Elain探出头问道
“没有”Narsa说道
“那么作战计划制定完毕。我将指挥护航舰队拖住敌方大部队，同时，EE和Lycas偷袭敌方补给队，无论成功与否，必需在标准时间1200于以下坐标会合。各自去准备吧，愿你们顺利归来”
人们陆续退出会议室。房间里逐渐变得空旷起来，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舰队长？”Narsa低头看着Elain
“但眼下我们别无选择”Elain说，她伸手想要捏住全息星图上的恒星“如果我出了什么岔子，舰队的指挥权就交给你了”
“那你回去可得请我好好喝一杯”Narsa开玩笑般地说“虽然我更希望第一支舰队是海军学院亲自授予我的”
“你别想得太美了，我还没打算送在这里呢”Elain也笑起来
他们一起看着那枚黄色的火球。
“保重，舰队长。”
“你也一样，Narsa。” 【16】
“还在盯着她吗？”Seyllin整理着平板上的数据对坐在她身边的Roy说
穿梭机载着电子之心上唯三乘客之中的两个朝一艘腾辉燃料舰驶去，下方是泛着微光的行星表面，Roy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它。
“你不介意我多看一会儿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说
“稍微对舰队和EE有点信心，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尤其是在船上。”
“虽然这么问可能有点失礼，之前EE有在任务中...遭到过重创吗？”
“如果说没有会让你感觉好些吗？”
“如果这是实话的话。”
“那还是等她回来了你去问她吧”Seyllin说“无论如何，现在紧张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Roy眯起眼睛，泛光的海水让他眼睛有些刺痛。“EE是一位什么样的舰长呢？”
“根据你和她待在一起的一天，你觉得呢？”
Roy想了想“聒噪又有点冒失，喜欢虚张声势的小萝莉...嗯，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感觉。”
“那么她就是一位聒噪又有点冒失，喜欢虚张声势的舰队长。”Seyllin说
“我还以为作为舰队长时她会更加稳重一点”Roy说
Seyllin推了推眼镜“虽然她的性格会让和她相处的人头疼，但勘探舰队看重的是她的技术而不是性格。”
“关于头疼这点已经见识过了”
“怎么了？”Seyllin转过头看向Roy
“她为了让我帮她拍张好看的照片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后来呢？”
“无人机接住了她，至少她这么说的。可是她连事先招呼也不打就作出那样的举动。”
“至少无人机接住她了”Seyllin叹了口气“比起之前在Typhon上的事这算是轻的了”
“那是什么事？”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即使如此你看起来似乎并不非常在意的样子”Roy又看向了窗外半弧形的地平线，一颗明亮的星点从地平线附近升了起来。Roy记得从Whale的轨道上看去最明亮的一颗应该就是比邻星。
“虽然和她相处需要忍受她的坏毛病，但除此之外EE仍是一位优秀的舰队长和挚友。”Seyllin认真地说
“那么你呢？Seyllin医生”Roy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位仿生人的卢德修士可是很少见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项链，”Roy指了指医生脖子上一条银色的锁扣链子“上面的花纹是教会特有的”
“很抱歉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没有提这件事。”
Seyllin将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坠子从外套里拿了出来，那是一枚卢德骑士团的吊坠。
“我没什么所谓。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和那群人不同。”
“嗯，我们几乎没有共同之处，在我脱离教会后更是如此。”
“这么说你不再是一名修士了？”
“很早就不是了，不过他们允许我保留了这个”Seyllin看着手中银质的吊坠，表面已经氧化失去了光泽。
“发生了什么事？”
“对你来说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Seyllin收起坠子“不说我了，说说你吧Roy。你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无所谓的态度。即使他们与你息息相关”
“我应该表现得有所谓吗？”Roy看着逐渐升起的比邻星“很多事我真的不是很在乎。”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医生。我曾经在乎很多事，后来它们都超出了掌控。我只是学会接受这一点而已。就像我现在接受了只能躲在轨道上什么都做不了的事实一样。”
Seyllin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敲着平板上的键盘
“我不这么认为”
“不怎么认为？”
“我不认为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切”
“我不明白，医生。”
“如果你真觉得无所谓的话现在你已经到家了，而EE昨晚也会销声匿迹。你甚至根本不会认识EE。”Seyllin仍然盯着屏幕“哼，一天假日的向导。有谁会闲到接这样的委托？”
“但是这能说明什么？最终我不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想说的是”Seyllin医生终于放下了平板，看向Roy“即使经历了这些，你心里仍然有一部分没有放弃。”
“我应该坚持吗？”
Seyllin没有回答
窗外越升越高的恒星。此刻他才注意到那不是比邻星，而是一颗拖着彗尾的小行星。
彗星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在稀薄的大气中燃烧释放出明亮的蓝色火焰。这是一颗不算大的彗星，大概与穿梭机相当。Roy可以用肉眼辨识出它的移动，受到引力吸引它的轨道稍稍变成了弧线。如果不是看它从行星背面飞出来的Roy一定会把它认成人造卫星。
“我还从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见过彗星。”他说
“彗星？”Seyllin也跟他一起看向窗外。
“朝着我们的方向飞过来了。”Roy指着窗外那个亮点。它地彗尾颤抖着仿佛火箭喷发的火焰。
“Roy趴下”Seyllin突然说。
“什么？”Roy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穿梭机一阵强烈的加速把他压在了座椅上。
窗口中可以看到“彗星”越过了他们的穿梭机，它光滑的“躯体”拖着一串白色的烟雾，径直朝前方的燃料舰飞去。
与此同时Roy感到穿梭机头急促上扬，一秒之后从机身下方传来了一阵刺眼的白光。几十秒之后机身上出现密集的碰撞声。无数碎屑撞向了穿梭机身。
“怎么回事？？”Roy大喊道。
“腾辉级，能听到吗？”Seyllin接通了一个频道。但除了断断续续的电波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发生了什么？”Roy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被袭击了。原本负责撤离我们的燃料舰遭到重创。通讯遭到干扰...这里明明是行星防御圈内...”
Seyllin像是听到什么一样猛地把Roy压回座位上。机舱里释放出缓冲液很快将整个舱室淹没。
“导弹接近，这一波是冲着我们来的！”
穿梭机再次猛烈加速，Roy可以偶尔看见着火的舰船从旋转的舷窗掠过。下一个瞬间，一颗拖着蓝色尾焰的物体快速朝着穿梭机飞来。
一阵剧烈的爆炸差点把他震晕，所有窗户外的亮度都超过白昼。等闪光消失，Roy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穿梭机的机体已经严重烧焦损毁，仅有几个还能工作的LCD在极力稳住机身的姿态。
“我们被击中了吗？”Roy试着在充满缓冲液的水中询问，但声音模糊不清。
“差一点”Seyllin有些失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推进器全失效了没法再次规避机动。如果还有第三波攻击的话...”
话音未落她便皱起眉头
“还有方法躲过去吗？”Roy喊到，在水中他感觉把自己的鼓膜震得生疼。
“我要释放一个燃料罐然后点燃它，成功的话它会干扰导弹的弹道。”
“如果不成功呢？？”
“你可以晚点再考虑这个问题”Seyllin把卢德骑士团的吊坠握在了手中“抓稳了！” 【17】
随着一声震动，有什么东西脱离了飞船。然后是比刚才更加剧烈的旋转，船舱外再次被耀眼的光芒笼罩。
即使在粘稠的液体里Roy仍然感到自己差点被扯断了脊椎。
“成功了吗？”他试图询问Seyllin。但先前缓冲液倒灌进他肺里的体验让他放弃这个想法，只是稍稍望向医生的方向。
Seyllin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是正忙着还是已经宕机了。
窗外的视野开始绕着侧舷的一个点旋转，穿梭机还剩余的部分就像一只螺旋桨一样在太空中翻腾，顺便还在以相对刚才引爆燃料罐之前，每秒几百米的速度急速飞驰着，有几块隔热材料被从断裂的机翼上撕裂下去。
强大的惯性把Roy压在舱壁上，他甚至很难把视线移开。
旋转的星空中又多出两颗明亮的“彗星”盘旋着朝着他们飞来。
一道红色的激光由右上角切入了他的视线。与星空不同，这道光束保持着与他们几乎相对静止。
光束的一端停留在了那枚导弹上，仅用了一秒左右，它的蓝色尾焰就改变了方向，然后在不远处化作一颗光球，爆炸了。
漆黑的背景被灯光逐渐照亮，有什么东西逐渐包围住了他们的穿梭机残骸。
“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打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你们有什么头绪吗？”Elain的声音从穿梭机广播里传出来。
“你的该清洁鼻粘膜了。”好久没动静的Seyllin此刻突然开了口。“来得真及时，EE”
“嗯哼，你们还好吗？”
机库的舱门缓缓合上。随着一阵震动，Roy感到惯性逐渐减轻了。他把脸从舱壁上推开。
就在刚才EE驾驶着电子之心以保持和穿梭机相同的相对速度把他们接近了机舱里，穿梭机被绑在一大堆缓冲带上，缓冲液开始逐渐排出，流到了地板上。
“我没事”Seyllin放下手中的吊坠。
“我竟然没事”Roy心想。
“现在是什么状况？”Seyllin和Roy跳下了逃生出口的滑梯。人造重力让他们可以安稳地站在甲板上。
“战斗提前打响了，一整只左径舰队入侵了Whale的防御圈，通讯也遭到了干扰。整个本地防御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怎么偏离航线这么远？都快到突袭航线上了。”
“肯定是干扰问题让导航系统失灵了。”
Elain确认起燃料舰的情况。
“接送你们撤离的船只遭到重创，舰长负伤，所幸大部分船员幸存。飞船的航行能力能勉强支持他们到达行星防御圈。”
Seyllin点点头，“走吧Roy，先去舰桥避险。那是船上最安全的地方。”
“嗯”刚落地的Roy仍感到伤口处有点不适，但也只能忍着跟上医生的脚步。
“接下来怎么办，EE？”Seyllin问道
“先把你们载往安全的集合点然后继续计划，Narsa那边肯定比想象的更...”
警报突然响起，正常照明被蓝色指示灯取代。
“淦，抓稳了”
“卧槽又来...”
Roy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撞得趴倒，紧紧压在地板上，整条走廊像是变成了一口井。
一秒钟之后重力恢复了正常。
“你在想什么呢？把重力关掉，船上还有乘客呢。”
“为什么这个量会这么大？”Elain有些呆滞地说
“什么量？”
“导弹的数量...”
“舰队长，暂时不用担心补给舰队的位置了”Lycas突然插进了频道里。
跌跌撞撞跑进舰桥的两个人封锁了身后的舱门，确认安全后Seyllin把Roy安顿在舰长的座位上，透过神经接口Roy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副全息作战地图的旁边。地图下方地位置有两艘护卫舰刚刚进入空域。
相反的边缘处一个导航浮标IFF应答已经变成未响应状态，一条水牛MK.II驶进了感应器侦测范围，在它的身后，更多舰船显现出来。
“你看看这个东西”Lycas指着对方舰队中央的一个大家伙说道“我现在开始有点佩服左径的想象力了”
全息星图被切换成了实时战场界面，Roy感觉自己正漂浮在虚空的宇宙中，他的脚下停着一艘暴雨级。镜头突然飞速向前，然后突然停下。
一条极具压迫感的巨兽出现在Roy眼前。
普罗米修斯级暗红色的舰体被部分漆成了绿色，强制拆卸的模块和裸露的机械让她看起来更加狰狞，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的防御被削弱了，相反厚重的加装钢板让人有理由相信这是一条战斗舰船。它的导弹挂架因刚才的多次发射而喷发出冷却蒸汽。
这条让他们啧啧称奇的堡垒周围还伴随着十几条小型的护航船。
“舰队长，传感器侦测到这条船的燃料仓中带有大量反物质燃料，而且...他们的航线是行星近地轨道。”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计划！”EE恍然大悟“派遣地面指挥官渗透破坏预警机制，然后再进行轨道轰炸。”
“如法炮制在Mayasura发生的事情”Seyllin深吸了一口气
“只不过Lycas的出现稍稍打乱了一点他们的计划。现在本地防御并没有完全失效”
“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说Whale会被..”Roy的声音有些干涸
“不会让他们得逞的”Elain打断了Roy
“你有什么打算？”Lycas问道，地图上的镜头返回了两艘护卫舰身边。野狼级的推进器喷口已经逐渐点亮，舰体周围像是蒙着一层雾气般，不断地闪烁，那是相位跳跃充能的标志。
“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全频道广播了，肯定会有人注意到的。在援军赶来之前拖住这个大油罐。”Elain同样将推进器功率开到最大
“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18】
“EE，我检测到下层甲板出现减压，你那边也收到了同样的反馈吗？”Seyllin坐在主监控终端旁。
舰桥在战斗时会下沉到船体装甲下方，原本舷窗位置已经被装甲板封闭，但显示在上面的全息观测屏幕没有点亮，整个空间只是充斥着微弱的蓝色灯光。除了Seyllin眼前的那个大部分终端界面都是关闭的。Roy可以清楚的看到界面的全息投影时不时被她的宇航服遮挡而扭曲一下，让他想起一部关于潜艇的战争片中的情景。
“恩。但是船体完整性100.000%。真奇怪...”EE随口说道“我把那个区域封锁住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穿上防护服吧”
“你能进行一遍自检协议吗？对方可能已经找到我们系统的后门了”
“这不可能，数据已经显示对方的舰船电子对抗能力低下了。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成功破解速子的防火墙。而且，已经没有多的处理能力来进行系统自检了。”
“什么意思？你的服务器要瓦特了吗？”
“我们可是2艘护卫在对抗一整只入侵舰队啊喂。光是维持幅能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
“Lycas你能掩护EE一下吗？”Seyllin又问道
“抱歉医生，爱莫能助。我的工作量大概是舰队长的1.3倍。”Lycas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稍微有些失真。
“知道了”医生叹了口气。
Seyllin的报告让她有些在意，但Elain无暇顾及那么多的事情。
迎面飞来两发导弹，其中一枚改变了喷口的角度，绕过船体正前方，试图打击暴雨级的推进器。Elain把一架点防御无人机撤回，拦截了火蛇导弹。而另一枚卢德锤子结结实实撞在了护盾上，激起一阵蓝紫色的波纹。
Elain和Lycas的双舰编队在战斗前10分钟相当奏效。运用野狼级离子脉冲在中距离牵制，配合暴雨的相位长矛集火很轻易地解决了4艘太过鲁莽又缺少护盾保护的先锋护卫。
在第一轮交火无果之后，左径舰队很快改变了策略，将带有护盾的武装货舰派到锋线上，同时用大量导弹取代了近距离射击。但即使如此入侵舰队仍然在蒙受损失。
Lycas的驾驶技术令人叹为观止。他在极近的距离上进行相位跳跃绕过了一艘骡子的正前方护盾，出现在她的推进器后方,随着离子脉冲狂风骤雨般的射击。这条武装货脱了力一样原地翻滚起来。而此时野狼级调整姿态将船体竖了起来。她向一把利刃悬挂在货舰上方，对着护盾内的甲板又进行了一轮扫射。
Elain把点防无人机都指派于拦截野狼身边的导弹，尽量减轻Lycas的幅能压力，但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左径的攻势减缓了，但仅仅是减缓而已，舰队仍然在一步步接近行星。
本地的通讯频道已经没有了半个小时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求救，交战和杂乱的讯号。站都已经全面打响了。
电子之心借助残骸的掩护对靠近的敌舰射击，紫色的高能光束融化了对方的装甲板，船体的一侧变得通红。与此同时更多的敌方导弹向他们袭来，两艘布满伤痕的护卫舰一刻不停机动着，在她们后方，行星越来越近。
一则求救信号传进了Elain的神经网络中。不是来自附近的空域，而是舰船内部。
“Roy，Seyllin去哪里了？”她将船体暂时缩回一块小行星后面，把注意力放在了舰桥内部。
“医生刚刚说舰船内的通讯中断了，然后就离开舰桥去查看情况。但之后就无法联系上她。”即使穿着带有动力装甲的宇航服，Roy仍然把自己绑在座椅上，他的脸色不太好。
“不对劲，Seyllin有上传意识的权限，如果情况危急她会只需要把自己上传到舰载服务器就行。”Elain查看起舰内监控，但大部分镜都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或者说这是个诱饵”Lycas突然插进了通讯中“你是在说你们可能被登舰了吗？”
“有可能，我已经把所有防爆气密门都启动了，至少我还活着说明服务器运作正常。”
“别大意”Lycas的语气又凝重了几分“没有直接把船炸掉说明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压过了公共频道中其他杂乱的通讯，吼声中一个肃穆而邪恶的声音开始祈祷。
普罗米修斯MKII周围的舰船突然散开。巨兽的尾部燃起熊熊烈火，那些没来得及躲开的船在它厚重装甲的碾压下化为了三四朵烟花。在它停下来之前，它撞上了一块巨像的残骸导致烈焰推进器暂时熄火。
仅仅不到半分钟，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2000su，最后的攻势开始了。
“舰队长，我们得撤回防御圈里”Lycas建议，他的野狼级舰体上已满是弹坑和灼烧的痕迹。“如果它再启动，仅凭我们根本拦不住的”
“等一下！Lycas。如果我们现在撤退Whale就失守了”Elain抗议
“冷静点，EE。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对方可能都已经知道了。”
“但我们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再一下就好。支援很快就会到的。”
“有没有可能，服务器还没有被入侵的原因是Seyllin医生设法拖住了入侵者？”Roy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我的意思是，之前Lycas说过他被直接入侵了务器。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能力又何必设这个陷阱多此一举呢？”
另外两个人没有说话。
“有一个简单的方法确认情况”青年解开了安全带。“找一个人去现场”
“Roy....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过来好一会儿Elain才开口
“别担心，我可没说我就要捐在这里，”他站在全息地图面前，光滑的地板上浮动着一颗蔚蓝的行星，同时也倒映出他的脸。
“挡在反物质炸弹和Whale上无数生命之间的只有我们，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不想再因为害怕做出选择而后悔” 【19】
走廊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原本就狭小的船舱产生的幽闭感让Roy愈发紧张。
远处某个房间电机稳定的脉冲音和船体因受力而发出空洞的回响之外，最明显的就是Roy自己的呼吸声。他突然想起Seyllin提起的篮子里的药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按照地图的指示穿过几条幽暗的走廊Roy终于来到机库，求救信号发出的位置。
“我到达求救信号发出的位置了，似乎是机库的某处。”
通讯中没有回复，可能又被干扰了
穿梭机的残骸仍然在原处，只不过它的轮廓在黑暗的环境里让Roy联想起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Roy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搜寻起来...
舰暂时停止了前进预示着左径的导弹海又来了。
成群的蝗虫火箭给作战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两只护卫只能依靠残骸和小行星进行游击。
另一方面，对方的护航船也在消耗殆尽，在EMP和高爆发光束武器的集火下，大部分民用船改装的临时战舰只在交火一两轮后都便被击毁或撤离战场。双方的战备状态都在下降，形势越来越焦灼。
“Lycas，你注意到普罗米修斯右前方甲板附近有泄漏的燃料了吗？”Elain说
野狼级将调整后的光谱雷达对准那片区域，普罗米修斯的右舷正释放出少量的氢同位素和缓冲物质，它在巨兽的身后拖出一道长而稀薄的雾气带。
“确实如此，你的建议？”Lycas问
“原本甲板的位置应该是一个燃料抽取平台，左径粗略拆掉平台替换上装甲板导致那一块可能仍然有缺口在泄露燃料。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集中火力将那个地方的船体缺口炸开”
“太困难了，不说如何靠近了，那个位置刚好处于装甲区，我们的武器没法在短时间内穿透那么厚的装甲。”
Elain啧了一声
“也许一次足够剧烈的爆炸可以...我们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普罗米修斯无法启动护盾的时候，也就是等它再次烈焰推进。同时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旦错失良机，我们不太可能在到达近地轨道之前摧毁它”
Lycas说着检查了下船上挂载的最后一枚死神鱼雷。
“Seyllin医生！”Roy在一堆缓冲网后方搜索时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现在才发现那是Seyllin的右手。
Seyllin瘫倒在穿梭机的残骸旁边，她仅剩的一只手上的手指都被反向撇断，腹部以下完全不见了。她剩余的肢体上布满了伤口和电解液，这是打斗留下的痕迹，而且对方下手肯定没有留情。
Seyllin对Roy的呼唤毫无反应。
机库尽头的走廊传出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也许是外部进行的战斗，或者有其他东西过来了。
Roy感到危险正在靠近，情急之中他尝试接通与Elain的通讯。
出人意料，通讯竟然接通了。
Elain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对方先发言。
“Elain？”
“Roy！！情况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我找到Seyllin了，她情况很糟糕”
“她遭到了袭击？”
“我想是的，我没法唤醒她”青年停止了说话，透过防护服的传感器他仔细听着混杂在外部爆炸声中若有若无的响动。“我该怎么办？”
“淦...没关系，Roy。Seyllin的素体主机有额外保护。求救信号还在说明她的意识还没有停机。听好了Roy，机库的东北角落有一个素体用的维护点，在那可以上传仿生人的意识，把医生的素体的头部带过去。然后立刻回到舰桥来，剩下的事让我来处理。”
Roy把Seyllin的残体从一堆金属板之中拖出来，然后很快就在黑暗中发现了那个维护点。
他扛起医生朝那个方向走去，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一枚银质的吊坠。
他蹲下来，想捡起那枚信物。
“Roy！”尖啸伴随着Elain的喊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机库。Roy被吹飞出去撞上了穿梭机。不到一秒钟，爆炸声和火光都消失了。原本冲击波换了个方向，空气从破损的机库缺口泄露出去。
“Elai....”Roy犹如尘风中的一粒灰尘，随着泄露的气流被吸出了机库。紧急密封系统启动封闭了机库上的缺口，通讯中断了。
“愿神圣的真空赐予他平静”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了Elain的通讯中。
“我知道你们在听”一个身影走进了减压的机库，厚重的动力装甲用磁力将脚吸附在地板上，他继续说着。
“我认得你”少女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是在Whale上袭击我的那个人”
“你的记性很好”
“你有什么目的？”
“我得承认仅仅两艘护卫舰就能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确实我们的预料之外。但是已经让你们拖太久，拦截行动现在必需终止了”
“抱歉，现在求情有点太晚了”Elain说“支援很快就到了，即使我们撤退你们也不可能抵达行星近地轨道”
“舰队长，敌方旗舰出现能量反应，烈焰推进器正在充能。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Lycas说道“你的船舱好像出现了减压，情况还好吗？”
“你听到他的话了”左径信徒说“别担心，他现在听不到我们的对话。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和那个驾驶野狼的造物退出交战区。我们的舰队成员会暂时停火以保证你们的撤离。”
“我要是拒绝呢？”Elain说
“那么你会承担相应的代价。”左径信徒提起右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一颗不大的仿生人头颅，Seyllin的头。“这个造物的意识仍然在活动，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的决定可以拯救或者杀死她”
通讯中沉默了几秒钟
“你想让我为了拯救一个人而杀死数千万人？”
通讯另一头传来几声轻笑“有罪之人确实按照人的样子制造了你们，让你们能模拟人类的感情。”
“舰队长？EE你能听到吗？”Lycas在等待她的回应。
“是的，我想让你为了拯救一个生命中无可替代的人而放弃数千万与你毫不相关的人。看看目前的情况，你们的战备就要耗尽了，也缺少击毁主力舰的手段，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有足够的理由选择撤退，我现在就是在给你这个选择。”
“接受的话，你的同伴就会活下来，我会离开你的船，并让你的舰队安全撤离星系，同时没有人会知道这段对话发生过。”
左径信徒举起左手中的遥控器
“拒绝我或者我的生命体征消失，我会引爆这艘船上的聚变炸弹。相信在失去你的掩护下，另一艘护卫舰大概撑不了多久。无论怎样我都赢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电弧，但很快整流罩中电弧的光芒逐渐增加，高能粒子流被喷射到数千米的距离上。普罗米修斯MKII的引擎再次启动了，这只沉重的巨兽正驶过她们身边，本地通讯中又传出一阵欢呼。
“舰队长！敌方主力舰又开始加速了，你能听到吗？我们时间不多了！”Lycas喊道
推进器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恒星，将她的身躯照亮。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左径信徒望向头顶，仿佛正目送普罗米修斯通过
“Roy会知道...”
“什么？”
“Roy听到这段对话会怎么想？”
“EE！你在干什么？！防线要被突破了！回答我！”
“那个Whaler少年吗？很抱歉我们现在都没法为他做任何事，神圣的真空已经接纳了他。相信他会在那里获得安息。但你仍然有机会拯救你的其他同伴。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我选择...”沐浴在等离子流冰冷的光芒下仿生人少女终于开口“射击！！！”
一束极细的红色激光穿透了密封系统的装甲板，熔化了一块不大的缺口。
在左径信徒反应过来之前，痛觉就传递至他的大脑。红色的光束消失瞬间另一束蓝色的激光从缺口外照射进来，将他握着遥控器的手臂联动动力装甲整个切割下来。
身着防护服的人影从被切开的缺口外朝他扑过来，他握着切割器的手中缠绕着一枚银灰色的吊坠。
Roy撞在他厚重的胸甲上，左径信徒甚至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被冲击力推进了维护仓，一股高频率的震动穿透了他的防护服，意识如窗户上的颜料被雨水般冲刷褪去。 【20】
水中浮动着几颗气泡，机房里被幽蓝色的光芒笼罩，周围的空间传来微微震动，却很模糊。
“这是哪里？”男人站在林立的服务器之间
“神经网络，这里是服务器机房。你原本最想摧毁或控制的地方”蓝发的少女游到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
“你在机库被撞进了仿生人的维护点，高频扫描器扫描并上传了你的意识。”
“上传？这不可能。那枚炸弹会在上传的瞬间炸毁这里。”男人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左手，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在现实里自己应该已经死亡了，如果自己死亡炸弹便会引爆，炸毁现实中的服务器，这个空间也就不存在了。
“我确实在你的脑部发现了起爆器。但这种维护点设备并不是专门为人类设计的，你的人体在扫描同时不会立刻死亡，同时你的意识无法在这种状态下维持很久。”少女平静地说
“那枚炸弹...”
“炸弹已经被拆除了，我通过检索你的记忆查到了炸弹的位置和引信的结构。它已经被维修无人机丢到太空中去了。”Elain摇摇头
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时间流动相比现实要慢许多，但最终你弥留的意识还是会完全消散”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他睁开眼睛，寒冷的液氦将他的皮肤和瞳孔都染成了深蓝色“你们没有足够的火力拦截普罗米修斯”
Elain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尽管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但卢德的目标还是达成了。”左径信徒语速开始变得迟缓“飞船会航行至行星轨道上空，在那里投放数万吨的反物质燃料进入大气层，将这颗有罪的行星彻底净化。而那些地表的居民只能在末日的废尘里苟延残喘。”
“为了伟大的卢德...”在他的声音被浮动的气泡掩埋之前他最后说道。 【21】
“为了伟大的卢德！”
公共频道里近乎狂热的呼喊淹没了所有其他声音。
护航船正逐渐与普罗米修斯脱节，他们的战备和速度都无法维持这样的冲刺，即使如此那些靠的足够近的船仍然疯狂倾泻着火力以阻止两艘追赶中的护卫舰。
“EE！回答我！”Lycas的吼声让Elain回过神，她关掉了本地频道。
“收到，Lycas！”
“普罗米修斯就要通过防线了！”
“但是该怎么办？我们火力不够”
“在我关掉护盾之后把无人机派到这个位置上，你可以做到吗，EE？”野狼级斑驳的船体突然关闭了护盾开始强制排空幅能
“等等！你要干什么？！”Elain大声问“那个位置的装甲板即使是死神鱼雷也打不穿的！”
“记得我之前提到过那个泄漏的情况吗？”Lycas说道“没时间解释了，照我说的做。”
时间不允许她再犹豫了，Elain将船体竖起，护住两架终结者无人机。护盾在弹幕轰击下像沸腾的水面，右侧的相位光束炮台传来一阵爆炸声，火控系统下线了。
与此同时野狼级因相位场充能而变得飘忽不定，他向前连续进行了两次跳跃，直接出现在了普罗米修斯船头的右前方，舰艏对准的正是终结者无人机的预定位置。
“就是现在！”Lycas大喊，死神鱼雷随着他的话音从挂架上发射出去。
无人机启动了推进器，朝预定坐标飞去。
Elain将手伸向前方，声嘶力竭地大喊。
鱼雷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贴着甲板飞越装甲区上空，在它的正下方是船体与装甲板之间形成的裂谷，无数盏观察窗口闪烁着不同的灯光，他们都朝着鱼雷的方向准备目睹一场奇异的景象。
鱼雷的弹道上出现了另一个物体，一艘终结者无人机冲向它，两者的航迹交汇在裂谷正方上的一点。
巨大的光球撼动了这只岿然巨兽，主力舰的右侧甲板凹陷下去随即又快速膨胀，暗绿色的装甲板发出白热的光芒。一股更巨大的能量由内部迸发出来。泄露的反物质燃料被一枚鱼雷的核爆引燃，连锁式的湮灭迅速扩展到整个燃料库。
等离子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空中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在中心主力舰正以比恒星聚变更猛的方式燃尽自己。
Elain将双手挡在身前本能地抵抗冲击，风暴将电子之心连通各种碎屑吹出了几百公里。
“Lycas！！！”她失声大喊，拼命稳住飞船的姿态
光球渐渐黯淡下来，普罗米修斯已经不见踪影，原本的位置变成了一座充斥着金属碎屑的舰船坟场，强烈的电磁辐射吞没了一切。通讯频道里传出雨水般的沙沙声。
“Lycas...”Elain呆呆地伫立在空域中
“EE...”一阵微弱的碦哒声传进少女的神经，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我们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Lycas...我们...”她没说完便放声大哭。
“...我们成功了”Lycas他的语气透出如释重负之感“好了，舰队长。我们回去吧...”
舰船坟场开始收缩，碎屑因磁力开始绕着中心的一块残骸旋转，形成一朵枯萎的玫瑰。
野狼启动引擎缓缓脱离玫瑰的束缚航向暴雨，后者调转船头伴飞在她的右侧。在身后泪珠散落的航迹上，倒映出一颗蓝色的星球。 【22】
“左径剩余的舰队已经开始撤退，除了少数激进的部队仍在抵抗其余都已经被歼灭或撤进亚空间里。至明晚之前Whale的本地防御舰队应该就能彻底确保航线安全了”
Narsa的影像站在蓝发少女身边，他的右手缠着绷带。“很抱歉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左径真正的企图，以至于让你们和整个殖民地承受了那么大的危险。”
两艘护卫返航时，整个星区的干扰也开始减轻了，他们顺利接通了佯攻舰队的通讯。
的少女伸了个懒腰，从海洋与星空之间飘过来。
“没什么可抱歉的，Narsa。如果不是佯攻舰队，轨道站可能已经沦陷了，你做得很好。”
“即使如此，我仍然应该为提出用两艘护卫舰对付整个入侵舰队的计划负责。”
“什么嘛...说到最后还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啊？”Elain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表情“你不相信我们有能力解决一艘主力舰吗？”
“不是这样的”Narsa愣了一下“只是我的计划存在很大的隐患，也让你们承担了过大的压力。”
“那已经不重要了，Narsa”她又笑起来“谁也没有料到这是一次全面进攻。我们只是各司其职而且获得了胜利，这样就足够了。”
“我的报告也可以写的如此简短吗？”Roy朝Elain耸耸肩，稍微调整了一下夹板的位置
“好好养伤吧，Narsa。你已经付出的太多了”Elain向后空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报告的事先放一下，但之后请你写得详细点”
“我们一个小时后星港见”年轻的指挥官敬了个礼，消失在星空之间。
“说到这个...”Elain想起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退出了神经网络。 【23】
“咔叽”
拍立得的声音在青年身后响起，照片从相机中吐了出来。
Elain杵着支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Roy身边，把照片递给了他。
“拍的有点糊呢，可能是房间太暗了”
照片中青年站在观景台巨大的落地窗之前，一条银色河流横跨整个星幕，在观景台镜面般的地板上显现出清晰的投影，置身其中的他伸手想要抓住一颗遥远的蓝色恒星。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Roy把头盔放在一边，盯着手中的照片。“不，我很喜欢这张，可以给我吗？”
“当然”
Elain把拐杖放在一边，缓缓坐在地上。
“我很意外在我被吸出机库时你能用无人机接住我。”Roy与她一起坐下来“即使对仿生人来说也一定不简单吧”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那是当时我唯一能做的。”Elain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我对无人机的操控还是挺有自信的，可能你不知道，电子之心这种船型在速子科技签署某个军事条约之前是专门作为无人机平台而制造的，那时候的暴雨级搭载了火力更强的终结者无人机，作战也主要依靠无人机战术。”
“你在悬崖边那次有十足的把握吗？”
“那个比较简单啦！”Elain甩了甩头发“真要说的话，你飞进机库切断入侵者的左手反而更难一点。”
“也许是Seyllin医生的吊坠吧”Roy用手撑着地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
“你们正在战术互吹吗？”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从广播中传出。
“Lycas你的伤势还好吗？”Elain仰头
“意识没受到什么伤害，至于素体和船，没有什么是纳米体修复不了的。”Lycas轻描淡写地说。
“那真是太好了”Roy说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和Elain拯救了我的家乡，还有行星上的所有生命”
“谢谢EE就行了，没有他我可能已经烂在这颗行星上了。”Lycas说“无意冒犯，但我并不习惯长时间地呆在行星上”
“你只呆了不到一天！”少女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对我来说已经很长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小妹妹”Lycas说“总而言之，我就不加入这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理由感谢另外两个人的互吹活动了。我来是有点事想找你”
“你是说你要的离开的事情吗？”Elain问道
广播里沉默了几秒“你已经知道了？”Lycas低声问，语气带上了一丝警惕。
“你在路上释放了几枚探针，它们特有的相对位置表明你在附近的亚空间风暴中绘制导航图”Elain说
“哼，真有你的”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嘲。
“人各有志，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为此不要再叫我小妹妹了。”
“既然如此，你的打算是？”Lycas问
“Lycas，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EE，我知道采集者舰队要去哪里。但我还不能离开，我在星区还有其他使命，很重要的使命”
“...”
Elain沉吟了一小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充足的补给，确保你能在修好船后搭上一支补给舰队的便车。”
“另外我会把详细的战斗日志发给Whale官方，以还你一个清白。说不定他们还会支付给你一大笔赏金。”
“谢谢你，EE。虽然他们找不到我的”良久，Lycas平静的说。
野狼级滑行到电子之心的后方，缓缓通过观景台，然后偏离了航线，消失在落地窗边缘外。 【24】
“他走了？”Roy看着野狼的航迹慢慢扩大，直到完全消散。
Elain点点头。
“我不明白。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就这么让他走了？”
“即使想留也留不住呀”她摊摊手“好聚好散吧，我们都有各自的任务。”
“刚才Lycas刚才的话我有点在意。”青年把手架在嘴边“你们的舰队要去哪里，它不在星区内？”
“当你说Whale像一座孤岛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同样的事”Elain说
Roy狐疑地看向她，却发现少女正指着向窗外的璀璨的星空。
“那颗星星”她指着一枚黯淡的星点。
观景台玻璃上出现全息界面，恒星的下方标示出一排数据。Roy脸上疑惑的表情逐渐被惊异替代。
“这颗恒星距离我们200光年，这已经超出星区边界近120光年了。”
“是的，但那里不是最终目的地。”
“那你的意思是？”
原本的恒星左下角的又多了两行小字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由星区联合探索机构建造的第一艘岛船阿卡特山和舰队已经启程前往此星系。他们会在那建立起一个自给自足的中继站用于勘探和研究，为下一个计划的下一个阶段打好基础。”
“等到第二艘岛船建造完毕，采集者舰队会跟随她一同远征。越过阿卡特山再朝前航行500光年，然后和之前一样建立第二个中继站”
Elain放下手，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之后会有第三批岛船经过，第四批，和之前一样他们都会建立起一个中继站殖民地。直到越过3000光年左右的距离，抵达英仙座旋臂的边缘。在那里我们可以不受干扰的观测到猎户座旋臂，银河系中央，甚至整个宇宙。”
自动导航使推进器慢慢减小，开始依靠引力滑行，船体开始自转。
“这样的在空间和时间跨度上如此巨大的工程，人类真的可能完成吗？”Roy整个人向前倾，语气中透出不可思议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仍记得Whale刚被开垦的时候。但我们现在在这里，俯瞰一颗数十亿生命共同的家园。”
“星区是一片温暖的水域，但只是栖息此地满足不了我”她说“我想去看看遥远的未知地带”
Roy站起来，他将手放在玻璃上。一轮行星从脚下升起，将整个房间染上蔚蓝色。
“之后呢？”
“什么之后？”
“到达英仙座悬臂的边缘之后呢？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我们会知道的” 【25】
“对了对了，Roy。”Elain把一份文件发送到青年的平板电脑上“正好有东西转达给你”
这是一份不长的报告书，或详细或简略的记录了他们相处的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报告中还有发生在电子之心上战斗的全过程。
“我已经向舰队总部提交了一小段申请，高管层很快就回复了”Elain故作神秘地说，她撑起身在Roy的帮助下试图站起来
“回复什么？”Roy有些疑惑
“长星理工大学给你的入学邀请，大概几分钟前发过来的”
“等等...我还没搞明白。你说这是发给我的？”
“嗯嗯”Elain点头“那里有全北部星区最好的空间工程和物理学院，校区坐落在我的老家Eochu Bres上。考虑一下吧~~”
青年拿着文件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努力不让自己跳起来，尽管如此仍然喜形于色。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什么？”
“等我毕业之后再加入你的舰队还来得及吗？”
少女把支架被丢在一边
“所有事都不会太晚~，Roy。采集者14分队永远欢迎你”
“谢谢你，Elain...”
“谢谢你Roy。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在房间独有的破晓之中，她紧紧抱住青年
“打扰了”身后响起一位女性的声音。
“Sey！”Elain惊叫着跳起来，差点忘了自己只剩一条腿“你已经醒了？！”
在门口的位置漂浮着一台黑色的无人机。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多亏你们的上传，大概只是停机了半个小时。”Seyllin医生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在新的素体打印出来之前只能先借你的无人机一用了”
“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到”Roy不忍去回想Seyllin可能遭受过的伤害。
“都过去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顺便一提刚才收到消息，Whale本地轨道指挥部为了对协助防御的舰队表达感谢之情，医疗费用全部由殖民地承担。对于被牵连的市民，他们也会立案追查并做相应的赔付和善后...竟然还有免费的燃料和补给赠送”Seyllin有点小惊讶
“还有这种好事？”Elain拍起手
“我觉得他们只是在危机公关”Roy不以为然
“不管怎样，在舰队修整完之前又有了不少空闲时间”Elain抽出平板电脑开始翻看“我要把没玩到的活动都体验一遍”
“EE你忘了自己只有一条腿吗？”Seyllin语气中充满无奈
“没关系。腿只是装饰而已，你们医生是不会懂的”她的手快速在面板上划动“总之明晚之前我要把这些都体验一遍！先从水湾城跳伞开始吧”
Roy也凑到屏幕前，看着越变越长的行程表，他无比肯定这个仿生人萝莉在报复性休假。
还没等看完，Elain就拉着他的胳膊朝外面走。
“Roy要不要继续做我的向导呀，条件和之前的一样！顺便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东西可以先放在舰队的仓库里哦。”
“可以是可以，但请留7个小时让我睡觉”Roy只得拎起头盔跟上去
“为什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在两个伤员参加极限运动的时候看着他们，说到底伤员为什么要参加极限运动...”无人机也跟了上去
打闹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曙光中静静旋转的蔚蓝色行星
FIN 好看 awsl 非常不错的同人，希望作者能多多努力更新 果然bmg的故事怎么看都不会腻，只是英文苦手的我名字一开始读错好尴尬（为什么脑中会自动脑补Rio酒啊） 牧师 发表于 2020-2-21 15:37
果然bmg的故事怎么看都不会腻，只是英文苦手的我名字一开始读错好尴尬（为什么脑中会自动脑补Rio酒啊） ...
谢谢观摩，虽然没想特意写成bmg。{:5_118:} nice{:5_124:} 看完了，水平很高的作品。我还靠完形猜了好久bmg的意思{:5_124:} awsl 考古ing YODAYO 发表于 2021-12-18 11:50
考古ing
盗墓贼，食我洛阳铲啦！{:5_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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